“因果?”宋清月微微颦起娥眉,不懂他是何意。
“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坐着的人,只是噙着淡淡笑意,说,“有因皆有果。”
“……”然后呢?
她觉得她可能打开住持的方式不太对,听不懂这所谓的得道高僧的话。
再怎么看,眼前这清姿绰绝的人也不像是公司职员嘴中所谓的…得道高僧。
听到他说的话,宋清月头疼的慌。
刻意跑过来的她,宛如一个智障!果然这种东西就不能相信,这眼前样貌堂堂的人,就是个只会坑蒙拐骗的神棍,说出来的话就跟没说一样。废话。
她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故弄玄虚的人,当即深锁起秀眉,“有劳住持了,我想…我应该没什么问题要问了。”
宋清月站起了身,疏离寡淡的告别,那人也不恼,在她即将要出禅房门的时候,他说,“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个结果是你罪有应得。”
……
罪有应得?
她犯了什么错?
宋清月心底不大高兴,迈开步子离开,手里紧紧攥着拳头。
她走后,禅房内的人复又出声,“何必还要留恋着不走。”
青葱如白玉的手捻起了桌上的茶盏,水雾氤氲模糊了低垂的眉眼。
禅房内安安静静,只有桌上的香炉,丝丝缕缕的白雾从炉内飘出。
——
宋清月一从禅房内出来就接到了靳旌聿的电话,她迟疑了一会儿,深深呼出了一口混浊气息,这才接通。
“到了?”
“嗯,刚准备离开。”宋清月如实回话。
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清月脚步一顿,问道,“致远今天乖吗?”
“他啊?”靳旌聿轻笑。“除了早上的起床气比较重以外,其他都还好,我把他送到幼儿园去了。”
“?烦你了。”
靳旌聿只是扯了扯嘴角,“对了,那边的摄像头还没按上,你昨晚掉水的详细情况现在还不知道,要报警吗?”
“算了,别报警了。”她叹气,“很难找到那晚上推我下水的人,我也没心思应付警察。”
“等我回来再说这个吧!”
她现在不想讨论昨晚上的事,刻意跑到这里来,也没得到什么自己想要的结果。
过去沈屹琛总认为她太迷信,其实她一点都不信这种东西,而是因为她想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现在……
应该是她还抱着一种美好的愿望,想要活在幻想中,才会跑到这里来。
再怎么不能接受,也没法改变现实。
他死了,死了四年了,不是吗?
……
无功折返,她在通安城逗留了两天,就回了滨城。
一下飞机,就听说了宁晓媛被警察带进警察局的消息。
联系她的是警察,据说是有关她意外落水的事,想要询问细节,让她过去一趟警察局。
宋清月在机场门口看到了来接机的靳旌聿,拧眉质问,“我不是说不报警吗?你怎么…”
“不是我报的警,是她自己投案自首了。”
“…”怎么可能…
靳旌聿脸色不似作假,认真的看着她说。“宁晓媛昨天去了警察局自首,不止交代了推你下水的事,还承认了十年前唆使混混害你流产的事。”
“她没有多说其他的,只说要见你一面。”
宋清月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轻轻点头。
到了警察局,靳旌聿等在外面。只有她一人进去了刻意安排出来的休息室。
一见到宁晓媛,宋清月心底复杂的情绪更甚。
“你…有话要跟我说?”
“宋清月,你为什么没淹死?”她说,“你看看你,克死了身边所有人,害得我们家变得四分五裂,你很得意吧?”
不…她并不得意,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四年前,她执拗的认为,她跟宁晓媛,不是她死就是对方亡。
现在,她已经没了这种偏执到疯狂的念头,想着,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有生之年,她会好好守护住沈氏,照顾沈致远,将他养大成人。
她对宁晓媛的怨恨,说白了,只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而起;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没必要再争,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不休。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种废话,那大可不必,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宋清月眉目冷清。
她说完就想走,宁晓媛突然出声,“不管你信不信,当初那场车祸不是我做的,你落水也不是我。“
挺直的单薄身躯微微一顿,她背对着宁晓媛没说话。
她知道。那场车祸跟宁晓媛无关,落水也跟宁晓媛无关。
“你了解沈屹琛多少呢?你生活在沈家这么多年,真以为自己就是沈家人,很了解沈家的事了吗?”她嘲讽一笑,“你连真正害你的人都找不到,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