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郁郁寡欢,惶惶不可终日。
他走了,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了。
我一直都以他为重,以他为尊,我的世界满满当当刻满了他的名字。
他一走,抽走了我的主心骨,以他为中心建造的世界轰然坍塌。
迷惘、茫然、无措。
那一天晚上,我空洞的爬起了身,摸到了刀片,抵在手腕处,隔着皮肤还能感受到鲜活跳动的血管。
右手的手腕上已经留过疤痕,那是我为了自保而划下的痕迹,正因为这道疤痕。我失去了当医生的资格。
这一次,我…自愿放弃。
划破手腕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绝望孤独,而是解脱和释然。
我以为我会死,很平静的等死。
可我失策了,我没死。
在梦中,我见到了他,他告诉我让我回去,那儿不是我该去的地方,还有孩子需要我照顾。
孩子?
什么孩子?
我很想问清楚,可事实容不得我问清楚,他就消失了。
等到我清醒过来,我才恍然大悟。
哦,孩子。
我和他的孩子,我以为已经不幸夭折的孩子,他还活着。
沈屹琛临终前已经给他取好了名字,叫沈致远。
致远…
宁静而致远。
我想这是他的意思,我就不去篡改他的名字了。
看着小小的肉团子,我愈发迷糊,他和沈屹琛长得可真像。
眉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和沈屹琛的孩子。
我抱着他不舍得撒手,心酸涩难忍。
为了致远,我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
可看着致远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我更加无法自拔。
甚至曾一度以为自己出了精神疾病,产生了幻觉。我总是能看到他的影子,就好像他在我身边。
我一直压抑着这种恐惧,我怕自己会变成疯子,借由工作?痹自己的神经。
落水的那一次,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看到他了。
事后我得知,当时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
谁救的我?难道那不是我的幻觉吗?
为了安下心,我不稀跑到通安去求个答案。
后又觉得荒唐,在乔沉说出那几句话后,我像是自我否定般,急匆匆的离开。
回到滨城,我见了宁晓媛,她说她恨我,讨厌我。
因为…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我觉得好笑,我跟她从来没有过交集,何来的我抢走她的一切这一说?
我耐着性子听她胡扯,直到她说起了爷爷的事,我才留了个心眼。
我实在没有想到,爷爷跟沈芍蓉之间还会有这种牵扯。
从沈家离开的我,忽然间觉得失去了目标。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我很同情沈屹琛,同情他年纪小小就被严苛要求,我爸虽然死得早,可在我记忆中,他始终都是那个慈祥和蔼,对我有求必应的好男人。
我也见过落魄后的余梓琴,她一直坚持己见,她说是我的父亲强暴了她,才会怀上我。
我不信。
过去的那些陈年旧事,孰是孰非,我不想追究,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父亲他就是一位待人亲切随和的男人。
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去了解。余梓琴她…最终还是为她所做的恶事付出了代价。
我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她跟我有血缘关系就忘掉她曾经想致我于死地的事。
任由她自生自灭,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方式。
沈芍蓉,这个女人,初见时,她优雅大方,可我没想到三番两次想害死我的人。就是这个看起来涵养极好的女人。
第一次,沈芍蓉想彻底毁掉我,安排了人来想强暴我,拍下录像带,没能得逞;第二次,她安排了车祸,想让我一尸两命。
我的孩子,差一点就死在那场车祸中。
我还没有找她,她就找上了我。
她告诉我,她爱沈之沛,所以她恨白雅抢走了沈之沛,曾一度发狂,误杀了白雅,差一点害得沈屹琛葬身火海。
我信她说的话,也信她很爱沈之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