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冬这只怂货刚才还拽得很,一进卧室就抓狂了。
遇小冬啊遇小冬,你啥时候修炼成了一言不合就壁咚的款?她擦了擦嘴,脸上火辣辣的。猛扑到床上,把脑袋塞被子里,恨不得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上面再种棵树。
但时光倒流,她确信自己还能来一遍,撩拨封硝又及时甩了他。要是可能的话,她想让他尝尽所有她尝过的苦头。
就像小时候,人家打她,她就必须要打回去。可现在除了壁咚这一招,还真的拿他毫无办法。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封硝没有需要医药费的妈,没有需要解决问题的吴伯伯,更没有在牢里关着的舅舅和表妹。就算有,她遇小冬也没能力像他一样随心所欲处理,然后尾巴拽上天说“不要得寸进尺”。
唉,她只会壁咚,只会壁咚,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壁咚……嘤嘤嘤……名儿没取好,遇冬壁咚脑袋发蒙。
她踢掉拖鞋,坐在床上思考一个问题。自从今天下午闹了一场,封硝似乎有了很大转变。就说晚上吃饭的过程吧,要换了往日,一定出n多妖蛾子打击人,然后摆出一张臭脸,酷酷不理人。
回顾刚才,倒是她更冷酷。
这男人这么好说话了?在改变战术吧?遇冬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一定在寻找法子整治她,现在还没想到哪一招行之有效,所以就得先稳住她。
换句话说,此际正是她反守为攻的最佳时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个攻法,壁咚显然可一不可再……到底要怎么折腾折腾这男人呢?
遇冬发现关键时刻自己脑子就不好使了,人太厚道要不得。她出去洗完澡,换上封硝提供的干净旧衣服,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盘着腿打坐,眼观鼻,鼻观心。
封硝已经从刚才被她算计的壁咚阴影中走出来了,破天荒地没掐人,脾气还挺好,“遇小冬,你在干嘛?”
他老听她自称“遇小冬”,所以也这么叫,依然严肃的音调里便多了一层促狭的意味。
遇冬叮一下睁开一只眼,继续双盘打坐,“我饿。”
“……”封硝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刚吃过吗?而且一口气吃了四碗。
他很想问“你是猪变的”?可这不利于团结嘛。现在他应该时刻抚慰她的情绪,“你想吃什么?”
“是不是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遇冬终于睁开两只眼睛,满脸欣喜地望着他,“我想吃烧烤。”
说实话,封硝也就那么顺口一问,并不当真。尤其两人这一整天到底是怎么走到这种状态的,他特别茫然,感觉像坐过山车。
一切都滑出了他的掌控之外,而他却莫名享受此刻的氛围。见她表情很期待,只得无奈地说,“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做也没材料。”
“那你还问!”遇冬不屑地撇撇嘴。
“我可以叫段凉买。”瞅瞅,有钱人的嘴脸,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遇冬很不高兴,“算了,不吃了!深更半夜,人家段凉说不定刚刚躺上床,你居然叫人家淋着大雨帮你买烧烤泡妹子?你好意思吗?”
对于妹子这段话,封硝解读之后有几个感慨。第一,他没想过泡妹子;第二,遇冬对段凉比对他好,还知道体贴关怀;第三,你丫的知道这是深更半夜又下大雨啊!那你还出妖蛾子!
以上三点感慨,他全自个儿消化了,一个都没说出口。
因为想起遇冬又哭又闹地嚷嚷,“你知道那天晚上我试吃了多少酸辣粉吗?到后来我都吃吐了!可还是想给你这混蛋做酸辣粉!你这种没良心的臭混蛋,根本就不配吃!”
封硝忽然心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迁就一个女孩,“那我去买。”
遇冬觉得诡异得不行,半信半疑,“真的?”
这次封硝不傲娇说“假的”了,直接拿钥匙准备出门。
遇冬一瞅,赶紧把人家叫住,“哎哎,城西那家‘刘记烧烤’不错。记住,孜然味不能盖住辣味,辣味必须要把葱味盖住,葱味必须要有……”
傲娇的妹子有要求,要求还很怪。
封硝总算反应过来,这坏家伙就是针对“不放辣椒的酸辣粉”进行的打击报复。
话说孜然味不能盖住辣味好理解,就是辣椒多一点呗。辣味必须把葱味盖住也好理解,葱少一点或者不放就结了呗。问题在于,还要保持葱味……葱味都被盖住了,哪里还能保持葱味?
他黑沉的眸静静瞥一眼遇冬,然后拿了把伞出门而去。
遇冬听到门喀一声落锁,伸个懒腰歪躺在沙发上。她懒洋洋瞄瞄窗外的大雨,嘴角那丝笑诡异地留存了好久。
渐渐的,笑容在脸上凝结得伤感。她不知道跟封硝的相遇会是怎样的劫难。忽冷忽热,忽远忽近,以及他对她心脏的迷恋,和深深的恨,都令她无所适从。
遇冬拿起手机,翻阅起之前拍下的照片。郑婉心……封硝的母亲!她曾拿这张照片问过妈妈,到底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