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凉不能让于念念再吐出“艾滋”这样的字眼来,尽管不代表什么,但每次看封先生对那段设计都悔恨不已,自己也跟着难受。
他很快就放开于念念,退到了一边。
于念念咳了半天,指指段凉,又指指封硝,最后还指了指遇冬,就是说不出话来。
封硝优雅轻掸指间的烟灰,“我哥走的时候,你们还没正式举行婚礼。嫂子你想男人,有生理需要,我们都能理解。不过,你不该插足别人的婚姻,找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开房。”
“你胡说!你胡说……”于念念一脸通红,“封硝,你为了维护遇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封硝摇摇头,黑眸在雨中显得格外明亮,“嫂子,我有没有胡说,查查酒店监控不就完了?你搞这么大阵势,想混淆媒体朋友的视线,不好吧?难道他们这堆人都是笨蛋?”
媒体朋友谁都不乐意承认自己是笨蛋,面面相觑,思量着还要找更多证据才行。现在,静观其变。
段凉从车里拿出一把大伞撑开,为封先生和遇小姐挡雨,嘴还不闲着,“恐怕是于小姐把各位当成笨蛋傻子了吧。你在那酒店是熟客,经常跟王成刚出入。那天到底是和王成刚的老婆约好,还是跟王成刚一起进的房间,一查就水落石出。这难度不大,让酒店把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就能证明到底谁在说谎。”
于念念猛地打个寒颤,目光中射出绝望而狠毒的光。那光扫过封硝英俊的脸,再无留恋,又扫过遇冬,蓦的怆然冷笑,“你们,这是要把我逼死啊……好,我死给你们看……我这就死给你们看……”
封硝最是无情,寒霜遮面,凌峭的锐目凉薄之至,“你,死或不死,跟我封硝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以为我会内疚?这个世界每天形形色色死去的人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于念念捂着心脏,手里那张湿掉的检验报告显得特别可笑。
那时候没人在意那张纸,都觉得是于小姐作了假。这年头,有钱开张证明还不容易?
尤其封先生说得很清楚,这件事的证明方式并不复杂。到底于小姐是被人陷害,还是她自己和涉事男子王成刚去开的房,一查便水落石出。
天,那么灰暗,一卷乌云缓缓掠过。
于念念像鬼一样倒下,一场闹剧落幕,雨终于停了。救护车乌央乌央驶来,把她带往该去的地方。
记者们也灰灰地散了。他们手上的照片或是视频,都没被要求删除。
封先生无比傲慢,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内容流出去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事实上,段凉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紧急联络过八家媒体高层,防止任何不良记者为了销量铤而走险。
封硝目送遇冬进屋,由段凉开车离去。
离梧桐馆不远的地方,有棵巨大的梧桐树。一个人影悄悄从树后转出,连扑带爬进了一辆白色轿车。
段凉瞟了一眼,低声道,“封先生,那好像是胡莎琳。”
“我猜到了。”封硝仰靠在后排车椅上,闭目养神,“她应该是于念念后面要放的大招,结果还没到她出场,于念念就晕了。”
“说起来,胡家也是命数到了。咱们没出招,何大少爷其实还没动手,结果胡启业涉嫌贩毒,胡氏企业股价大跌。业内人士分析,再难起死回生。”
封硝听了没什么反应,一时有些厌恶勾心斗角。只想找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都是新的,值得期待。
到了,车停在百协医院的停车场,封硝自己开了车门下车。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悠闲倚在车门边。
段凉倚在车头左侧,与他对视一眼,“封先生你专业坑爹二十年,你说老爷子会不会把心脏病气发?”
“他要真发病,我给他治,免费。”封硝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来,一支扔给段凉,另一支给自己,漂亮的手指夹住烟点燃,斜斜咬在嘴边。
“这我倒不怀疑,你一定会给他治。他活着,才能体验痛苦。”段凉凉凉地笑一下,“不过,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你家老爷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恨需要这样?”
封硝吐口烟圈,烟雾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晕染得柔和了几分,“段凉,你最近话多了,这习惯不好。”他随意掸了掸烟灰,淡淡的,“跟遇小冬学的?”
段凉骤然笑出声来,“遇小姐让我引导你多说话。她说你这个人太闷……”
“……”封硝一记眼刀杀过去,杀伤力不算大。遇小冬居然跟别的男人抱怨他太闷?他已经很努力不闷了好吗?
他向着电梯走了几步,扭头,“这件事不能出岔子。”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段凉果然话越来越多,还带了些戏谑,“保准让你们家老爷子大开眼界。”
封硝转头又走了几步,顿住,没有回头,“你玩大了,不过,我喜欢。”他进电梯,直奔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