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朕说不是,你也不信?(2 / 2)

“不必说其他,你只要告诉我!倾箫何事能醒过来!”她近乎咆哮。

太医心尖一抖,面对表情狰狞的凰殇昔,他是怕极了,可是,他也不敢说假话,“陛……陛下!摄政王殿下,怕是……怕是不会醒来了!”

“你骗我!怎么会!倾箫怎么会醒不来,他告诉我他只是睡着了!”凰殇昔尖锐的嘶吼声刺得每个人的心都在发疼!

“女皇陛下,摄政王殿下,殿下已经去了!”太医残忍地说出一个事实。

“你滚,你是哪里派来的细作,竟敢诅咒摄政王死了!?你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凰殇昔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太医一把推开了,一把老骨头被推得老远,直接跌坐下去。

她紧紧将皇倾箫收在怀里,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脖颈之间,她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个孤独的孩儿。

无助而又悲凉。

她怀里的是她最亲密的人,但凡有谁靠近,她便竖起身上所有的刺。

“倾箫,你不会的,你说过你会挺住的,你答应过昔儿的。”

“倾箫,你说过你会陪着昔儿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昔儿的。”

“倾箫,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你答应过昔儿的……”

“睁开眼睛,看看昔儿好不好?好不好?昔儿不求别的,只求你睁开眼睛,就看昔儿一眼,就一眼!”

“倾箫……”

“倾箫——”

可,

无论她怎么喊,如何撕心裂肺地喊,怀中的人儿都回答不了了。

恐惧,在心头逐渐放大,黑暗,笼罩了她整个人,她仿若置身在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边缘,四周,只有黑暗。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再也听不到倾箫的温柔的声音了,她再也感受不到倾箫的在乎了……

她的倾箫,那个疼她入骨,待她温柔的倾箫,他的身体就和濒临死亡的话,一朵朵凋零,而现在,完全凋落了。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皇倾箫。

再也没有了疼她至此的皇兄。

倾箫,你就这样弃我而去了吗?

难道玄吟走了,你也要走吗?

你们都要留下昔儿吗?

你们都走了,把昔儿留在这个恐怖的大陆。

这个世界那么的黑暗,那么的残忍,那么的无情,那么的冰冷。

昔儿在这个世界,好孤独……

别走……我害怕……

别走……我好疼……

“啊——倾箫——”

划破天空的嘶吼声,方圆百米之内霍然尘土飞扬,无辜的龙鳞士兵被轰飞而起身受重伤!

而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东陵梵湮,黑眸暗沉,身上不沾半点灰尘,一身白色如同神袛,缓缓走来。

被玄精铁一箭穿胸,不死,不可能。

他来到凰殇昔身后,魅眸眯起,眼中晦暗不明的光芒闪烁,他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立着。

凰殇昔嘶哑的哭声在如此惨烈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突兀,她悲痛地抱着皇倾箫一动不动,逐渐变冷的尸体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可却并没有理会,眼泪决堤,把她脸上沾有的血迹冲洗下去,手上的血液还是滚烫的,可是为什么,倾箫就没了呢?

人怎么说没就没?

不是说睡着了吗?

她猛然转过身,她唇角勾起,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肆意,笑得癫狂,眼泪却还是不停流下。

这哭得痛心,笑得癫狂的表情,狰狞难看得很!

“东陵梵湮,我当众辱你,你便毁了我的倾箫?果然是龙鳞皇,视人命如草介!”

东陵梵湮幽森的黑眸深邃,一眼望不见底,“你觉得,是朕做的?”

凰殇昔没有回答,而是用笑得更加肆意癫狂作为答复。

你东陵梵湮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朕说不是,也不信?”

凰殇昔低低笑着,那笑声听在他耳内,一阵难以自抑的疼痛。

心,就如被人一刀刀一片片切开,宛若凌迟!

“皇上,是属下出手的,她当着百官的面侮辱你,此罪当诛!”

不知从那里跑出一名士兵,跌跪在凰殇昔和东陵梵湮跟前,凰殇昔笑声更大了。

那名士兵还在跪着,可是突然,“砰——”一声巨响,爆体而亡!

出手的不是嗜血的东陵梵湮,而是,笑得近乎癫狂的凰殇昔。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暗卫再也无法不现身了,几十道黑色的身影齐齐出现,跪在凰殇昔的跟前。

“属下保护不周,请女皇陛下赐属下死罪!”

凰殇昔还是没说话,依旧在笑,笑得让所有人都惊恐。

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她身边停下,琐玥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凰殇昔在笑,而皇倾箫在她怀里毫无声息的模样。

琐玥捂住了嘴,一脸不可置信,“主……主子……”

“过来,我要将倾箫带回紫荆。”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暗卫首上前一步,接过身体已经变凉是皇倾箫,在其他暗卫的帮助下,将倾箫带进了马车内。

随后,继续跪。

凰殇昔唇畔荡开的笑无比讽刺,“东陵梵湮,路,你让不让?”

不让,我便杀……

东陵梵湮脸色阴沉,冰冷的双眸攫住她,黑眸暗沉得犹如星际的黑洞,恐怖!

潋滟的唇瓣抿唇一条弧度,沉默良久,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凰殇昔冷笑,等他的答复。

手,却已经握紧了拳头。

终于,他抬手,带伤的龙鳞士兵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凰殇昔的威力他们见识过,而一国摄政王死在龙鳞……

还敢拦,便是公然和紫荆为敌!

凰殇昔没有留下一句话,一直在笑,那渗人的笑,异常的诡谲阴森。

紫荆的队伍缓缓离开了龙鳞京城,四周的环境都是一片静谧,悲鸣凄凉,一股哀伤沉痛的氛围围绕在紫荆的队伍中。

东陵梵湮负手在原地,俊美的脸上没有情绪外露,眉心的折痕却是显露在外,目光悠远,凝视紫荆渐行渐远的背影。

皇倾箫,她的皇兄,他的……

皇兄。

东陵无锦不知何时落在他身旁,看了眼爆体而亡的士兵留下的血,东陵无锦沉声说道:“这件事,不会真是你做的?”

“皇叔都不信,她自然也是不信的。”

留下这句话,东陵梵湮冷傲的身形转过去,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没人相信他,一如既往。

手中玄精铁制成的箭,他也松开了。

东陵无锦捡起来,认真一看,瞳孔蓦然收缩,是玄精铁?

东陵无锦朝东陵梵湮看去,他的身影孤冷中透露了几分的悲凉。

这件事,有隐情!

紧紧地握住那只玄精铁制成的箭,东陵无锦看向走了许远的紫荆国的队伍,目光变得十分的复杂。

事情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当真是,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