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宣翎早早就背着药箱到了又被查封的勾栏院门口,祥和公主也早已派去一顶四人抬的青顶小轿等在那里。
上轿之前,来接宣翎的公公非常郑重的告诉她,祥和公主是皇上最小最宠爱的女儿,让她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进宫,后悔还是来得及的。
宣翎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迈步上了轿。
宣翎坐进轿中就开始闭眼凝思,不知进宫以后会面对怎样的情况,为公主开刀治病这样种关重大的事情,皇上一定是知道的,皇上会轻易的允许自己这样医治他的宝贝女儿吗?
从勾栏院到皇宫大内的路程大概有半个时辰,宣翎却感觉差不多走了一天,本来是胸有成竹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宣翎竟有忐忑起来,可能是因为她掀开窗帘向外看到了越来越逼近的威严肃穆的巍峨宫墙,也可能是因为她想到了远山黛清新温润的笑容,怕自己万一有个差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宣公子,到了,请下轿吧。”公公已经为宣翎掀开了轿帘。
宣翎下轿之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华丽旖旎的宫殿,鸾鸣宫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宣翎微微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大步向里面走去。
宣翎刚进去,那位接她的公公马上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宣公子,快跪下,皇上和皇后都在呢。”
宣翎快速向前面扫了一眼,然后跪在地上恭敬的叩头行礼:“草民宣羽,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一个气势凌人的女声悠悠的响起。
宣翎慢慢的抬起头来,是皇后,皇上还没有说话,她就敢先这样命令自己,可见这位皇后的强势。
“你到底是何身份?是哪里人氏?家住哪里?”皇后咄咄逼人的问道,她精致的妆容下一双凌厉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宣翎。
不过皇后的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惊艳,祥和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若不是祥和跟她说明自己属意与宣翎,所以才信任宣翎给自己医治,而且皇后也听说宣翎先在刺客手下救了祥和一命,所以才同意让宣翎进宫。
但最主要的是,祥和现在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也想为祥和的病放手一搏,而且她还想亲自检验一下女儿的眼光。
见了宣翎的男装扮相后,她心中倒是先认可了宣翎这幅俊俏的皮相。
宣翎向玉竹打听到,皇后当初虽然逼着齐舜娶了宣家大小姐,却是没有见过那位宣翎的面的,所以她便无所畏惧,恭敬的垂眼回道:
“草民祖籍在临安,祖辈祖辈世代行医,因家乡遭了水灾,草民随家父逃难至此,家父多年前病故,草民平时就在集市的医摊上为人行医诊病,在城南的破庙中栖身。”
宣翎这个瞎话编的不是没有根据,今天一早她刚到勾栏院门口时,远山黛身边的小厮假装洒扫门口时,将一张字条偷偷塞到她手里,上面已经写好了她的身世。
宣翎再次被远山黛的细心感动,所以一向自信的她才会忐忑,怕自己万一有个差错,辜负了远山黛的一片心思。
皇后听完宣翎的话微微颔首看了一眼皇上,皇上这才开口:“宣羽,朕已经听祥和说你在刺客手下救了她一命,是她的恩人,朕应该好好谢你才是,不过,你竟然又敢夸下海口能医治祥和的顽疾,还要用疡医之法为她医治,祥和乃金枝玉叶,万一有个闪失,就是砍你十个头,你也吃罪不起!”
皇上刚对宣翎说话时语气还比较和蔼,越到后面,语气就越让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宣翎眼神坚定,冲着皇上镇定一笑:“启禀陛下,草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又何必来枉自送命呢?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草民一定会将公主殿下医治好。”
皇上还有写犹豫,又是皇后先开的口:“陛下,祥儿还在寝殿等着宣大夫呢,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然后皇后接着对刚才带宣翎进宫的公公说道:“文嵘,带宣大夫去公主的寝殿吧。”
到了祥和的寝殿,祥和坐在床上期盼的望着门口,看见宣翎终于来了,她马上兴奋的走到宣翎面前,面带娇羞的说:“宣公子,你来了?”
“草民叩见公主殿下。”宣翎刚要下跪行礼,却被祥和一把给拉住了。
“宣公子对我不必行此大礼。”
祥和好奇的看着宣翎背的药箱,“你就带了这样一个箱子来?不用再准备别的了吗?”
“现在只需要煮一锅花椒盐水和若干干净的棉布即可了。”听宣翎说完,祥和马上吩咐宫女们去准备了。
宣翎见殿内的人都走了,马上靠近祥和的耳边说:“公主殿下,一会需要您把中衣也脱掉,如此我才可给您医治,还请您不要拘泥于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