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夜卿一袭白袍出现在容王面前，容王已经不需要再用什么枷锁了，身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陆老先生已经看过了，怕是没有几个时辰可活了。

一场政变注定要有人会牺牲，容王就是政变下的牺牲品。夜卿没觉得他可怜，只是在看到这人躺在石板上，而他侍候的主子已经输了，成王败寇，说到底不该同情。

夜卿睨着他，淡淡的问道：“你服侍皇上，可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君凌飒轻笑一声：“你赢了，可有觉得高兴？”

这话倒是问到了点上，夜卿提着白袍坐在一旁，摇了摇头：“不高兴，想得到的没得到，而坐上这位子才发觉。其实高处不胜寒。”

“说到底是你赢了，也该是你赢，从你坐上丞相位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子青斗不过你。”

那些为人诟病，为人不耻的事情，龙子青不会去做，也做不来，盛世之上他或者能成为英雄，而眼前这纷繁的乱世，他斗不过夜卿这一代枭雄。

“这话不该从你容王的嘴里说出来，我已经让子仲去叫了沈静默，她被刺客刺伤了，刚刚就救过来，大抵……你也有话要对她说吧？”

容王目光亮了亮：“你已经查到了？”

夜卿失笑反问道：“我该查到什么吗？”

君凌飒浑身是伤。连动一动都好耗费全身不少的力气，所以他只能动了动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我要死了。对你，也没什么隐瞒的，她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她是赵国的公主，赵羽衣。”

夜卿面无表情，可眸子里已经闪着波涛汹涌的光，他也没料到，沈静默竟然就是赵羽衣！

正说着，顾天涯已经带了沈静默来了天牢，胳膊上的毒刚刚解了，整个人还虚脱着，在顾天涯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两个人都是苍白的脸，倒是有些苦命鸳鸯的感觉，夜卿微微让出了些位置，让沈静默坐了下来。容王的目光从她下来就一直盯着她，有些话，是要说个清楚了。

“静默……你还好吗？”

顾天涯已经跟她交代过了容王身子的事，沈静默已然知道他命不久了，两个眼眶红红的坐在他面前，只是哭。

君凌飒笑了笑：“哭什么呢？谁还没个一死？只是……”看了看她身后的顾天涯。他接着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只是瞧着你在他府上住着，算是个可靠的，没了睿亲王府，宁伯侯府或者是个好去处。”

沈静默还是开了口，哭着道：“如今王爷要死了，还不跟说句软话吗？”

君凌飒抿着唇，眼底都是苦涩：“软话如果有用，你也不至于一直待在宁伯侯府了。静默，这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从边境捡了你回来的时候，我是希望你能做个沉稳静默的女子，不要整日……整日吵吵闹闹的，可是好像也没什么用……从第一眼把你救回军营，我就知道你是赵国的公主。”

君凌飒看了看夜卿：“你还不知道吧？当年……赵羽堂亲手把毒药下给了自己的妹妹，命人将她抛尸在外，阴错阳差的将梁云儿救了上来。偷龙转凤的送进了宫……所以我才想能有一天让她重新入宫，将一切都回复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