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涯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姑娘,奈何这个姑娘只把他当哥哥。
宁伯侯府和郁将军府是世交,小晚晴自然是长在宁伯侯府的,那时候小小的顾天涯便带着小小的郁琬白到处玩耍,顾天涯常常想,这样长大的两个人。应该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吧?
“二哥,那个风筝好好看啊。”
“二哥,今天将军府里的早膳好难吃。”
“二哥,带我出去玩儿吧?”
“二哥……我好喜欢他……”
十四岁的郁琬白情窦初开,把他当成了倾诉对象时,他才发现,原来她心心念念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
夜太傅的儿子,少年的夜卿。
抛开郁琬白不谈,顾天涯是很喜欢夜卿的,两个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政见相同。时常能在一起切磋武艺,不得不承认,夜卿算得上是顾天涯第一个能交心的知己。
“子仲,今日云儿生辰,我不能陪你练剑了。”
可那个时候,夜卿的心里,并没有郁琬白。
“可是二哥,我真的好喜欢他,我是不是一个坏姑娘?”小小的郁琬白趴在他的膝头,如是说。
月光如水的洒在她乌?的发丝上,盈盈发亮,顾天涯揉了揉她的青丝道:“不是的,晚晴,你是个好姑娘,会有个好男人来疼你的。只要你愿意。”
比如他。
如果能这样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其实也不是件坏事。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少日子。顾天涯便接到了去边境的命令。
而后的很多年里,顾天涯常常想,若是那几年没有出征,他和晚晴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虽然人在边境,但是顾天涯还是经常能跟郁琬白有书信联系,边境线上经常有战乱,所以书信都被编上了号,偶尔一两个月收不到一封,有时候一次收到好几封。
可郁琬白没提,她被送进宫的消息。
再回来时,顾天涯才知道,什么是物是人非,什么是沧海桑田。
见了郁琬白,他竟然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贵妃娘娘。”
说怒气冲冲也好,说怒不可竭也好。顾天涯冲到夜卿面前,一卷头轮在他脸上:“夜明澈,你太过分了!”
夜卿的嘴角渗出血来,勾起食指来擦个干净,他笑道:“这么多年未见,第一面竟然就是为了她?”
“我……”话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回去:“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怪我把她送进宫,既然怪了,又为什么不问问原因?看看你的好妹妹都做了什么好事?!”
夜卿红着眼的样子,竟然让他不敢再问下去。
几年的时间,已经把他和他们二人划在了河岸的两端,他闹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因为什么,他只看到了结果,郁琬白成了贵妃。而夜卿,成了这一朝的丞相。
而后的时间里,他就看着两个人唇枪舌剑,剑拔弩张,可有时候,他会在郁琬白的眼睛里看到些委屈,在夜卿的眼睛里看到些隐忍,和无奈。
也许他们两个之间,他已经永远无法在插入了。既然如此,他就该好好放手了。
顾天涯以为他的一生,应该也就是在思念和想念里渡过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