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但士兵们还没有睡。理论上来说，这一群反动军阀的士兵，经过一天的训练，大家都应该很累了，再也没有多大力气去进行晚间训练。但是这一晚却是不同，一来这一日白天，他们并未训练太多，只是剃了个大光头加上喝了那位传说中神通广大的马先生的符水。

这白天并未劳作太多，晚上自然有力气出来。只是又是剃光头发，又是喝着符水，让士兵们大多都疑神疑鬼，不知道到底有何大事要发生，心里隐约之间有些恐慌。

这一张白色大幕之下，无数士兵们安静地排排坐，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光头之上，又反射出来，形成一大片光彩。

士兵们在场下，叽叽喳喳，随意闲谈着。

“王老哥，你说杨将军，这是打算干什么啊。这以往也不曾晚上操练过啊。”

刘老汉扣着鼻孔，佝偻着身子，朝旁边的男人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想来是要训话吧。杨将军不是非常喜欢训话吗？也许大人物们都喜欢靠训话来彰显自己够流弊吧。要是我做将军，早就把其他军阀打下来，自己做皇帝了。怎么可能每天磨磨唧唧的，训个什么话。”王二随意地扯淡着。

刘老汉听此一言，震惊道：“王老哥，你可别乱说。妄议将军，那可是要杀头的。”

王老二一拍刘老汉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老汉，怂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将军难道是个没气量的人。”王老二看了看周围的人，见无人在意他们两个，便搂着刘老汉的肩膀又说道：“如我这般没气力的汉子，再放多少狂言都是无事。但若是将军身边的人敢说这种话，那就一定要出事了。

我一个老汉子，自己闲着无聊扯扯淡，将军若是因此杀我，岂不是要失了民心。所以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能防吗？防不了。将军也只能随着我们这些大兵瞎扯。”

“王老哥，你这为了自己嘴里爽，还真的是不要命啊。将军哪天要是不高兴，顺手把你这脑袋瓜子拽下来，看你还嘴硬。”刘老汉避之不及地躲开王老二。

刘老汉知道这王老二早些年在私塾里偷听，听了半本《论语》，自诩与他们这些大兵不同。

往日里跟他们谈天论地，也是高谈阔论，无所不知，让人颇为信服。刘老汉因为今日白天里将军让他们又是剃头，又是喝符水，心里疑惑，才来询问这王老二。却不曾想到，这王老二又开始自吹自擂，卖弄自己了。

“刘老汉，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读书人，我可是…”

“咚…咚…咚！”几声钟响，却是马鸿均走了出来。

“王老二，你可别说了。这马先生神通广大，要是再乱说，被他听了去。告诉将军，你的小命可就要没了。”刘老汉捂住王老二的嘴，把他按回到人群中去。

马鸿均从高之下，俯瞰着这些大兵，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诸位，我是马鸿均。”马良淡淡地说道，声音却瞬间布满整个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