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说!”我拿起橙汁低着头猛喝,为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能得罪这位小财神爷。
“哼,这种小儿科我才不稀罕呢!”
丁移孟一把拉起我:“跟我来!”
“去哪?”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应该是不宜出门的日子。
云霄飞车前,丁移孟满脸坏笑的看着我,我只感觉双腿在一阵阵发软。
但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恐高!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跟母亲相依为命,孤儿寡母便总会受人欺负。
母亲是位温婉的美女,一些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常会深夜聚集我家门外,说一些下流挑逗的话。
母亲不敢出门反抗,只能掩面低泣。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冲出来,却被那些地痞抓住绑在一栋高楼顶层的栏杆上,脚下是一片深渊,而不远处,是那伙流氓的丑陋的嘴脸。
我能感觉到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很细,细到几乎勒进我的肉里。
我害怕得几乎快要死去,拼命挣扎着想要回到陆地,但是,绳子断了。
我就像只称砣似的往下坠去,有一只手猛然从窗台伸出来抓住我,那是我们小区的片警,一位和蔼的大叔,为此他的胳膊打了一个多月的石膏,而从那以后,我站在稍高一点的地方就会双腿发软,接着眩晕呕吐,甚至昏迷。
而现在,丁移孟竟然让我陪他坐云霄飞车。
“二少爷。”我尴尬的笑笑,指指头:“我刚动完手术,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
“只是坐在上面,这个又不要你动!”
“太剌激了,我心脏不好。”
“好吧,我就知道你绝不止二十多岁,你肯定三十了,老年人!”
那小孩轻蔑的撇着嘴,爬上飞车,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票,誓可杀不可辱,我明明二十郎当岁好吧。
一上车我就后悔了,可是电铃已经响起来。
豁出去了!
我死死抓住扶手,眼睛紧闭,想要想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却没办法。
我此时满心想的都是:
我飞起来了,
我现在半空中,
我整个人都在飞速的往下坠落。
我想要叫,牙齿却像嵌进下唇中,拔都拔不出来。
“陆清雅,我们已经下来了!”耳边传来丁移孟的叫声。
这么快,我长吁一口气,慢慢张开眼睛。
要死了!
我被这小家伙坑了,我们刚刚升到半空中,脚底悬空,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我能感觉到头套已经被吹到一边。
再闭眼已经晚了。
索道发出让人胆颤心惊的咯咯声,惊呼声从两边传来,我拼命张大嘴,我以为自己在尖叫,耳膜却感觉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凌利的风剌进去。
头套已经飞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竟然还会想到光头会被人耻笑,伸手按住了头套。
终于飞车降落在地面上,工作人员替我解开安全带,我坐在那里已经瘫化了。
“陆清雅,我还要玩那个!”
丁移孟指着远处的蹦极,我拖着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几乎用哭腔叫道:“我不要!”
我以为丁移孟会笑话我,随他去吧,哪怕说我是八十岁的老婆婆,我也认了。
没想到他也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伸出小手替我轻轻拍腿:“好吧,不玩那个了。”
如果不是他七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脸蛋,还有那小小的身躯,这种宠爱的语气或许真会让我心动。
只要稍待时日,这小家伙成年后,估计一大群如花少女将要面临大劫难了。
“我们回去吧。”看我的精神稍稍回复,他很体贴的架着我的胳膊,扶着我慢慢回到车上。
部长替我们买完票后,早早就跑回车上等着,看到我的狼狈样子,部长脸上立刻浮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这会还沉浸在后怕之中,没心思理会部长的庆幸,否则的话,我得让他享受一下空中飞人的感受。
一路上丁移孟仿佛变个人,又是捏腿又是替我倒水,回到酒店的时候我才能自己下车走回房间。
我恨不能立刻就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