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里最近又热闹了起来,谈论的无非只有两件事情。
其一是第一山庄的庄主一把火烧了陈国皇宫内的摘星阁,这其二嘛……还是跟这位画风不一样的庄主有关,说是太妃非但不怪罪,反倒是让人将其接进了谢家,明里暗里都是要和这位庄主结亲家的意思。
“庄主,这里就是您的院子。”谢家的老管家推开院门,院门的一边还种着竹子,只不过现在这个天气,竹叶全部凋落,竹竿上叠着几点白雪,还算是赏心悦目,再往里面走去是一处假山和荷花池,然后长廊,廊间还挂着红色的灯笼,配着这白色的雪景,好看的紧。
院子里面的摆设很好,看得出来谢家对她很重视,但是不好的就是太重视了,一道围墙那边就是谢长翟的院子。
“庄主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老奴去安排……”管家谄媚的笑着,谢瑢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进院子里,谢家大宅子里面人的嘴脸,她看的够多了。
走在长廊内,她蓦地停下脚步,指着那边空旷的地方:“整个院子连片绿色都没有,看得人怪不舒服的。”
老管家连忙上前:“那庄主的意思是?”
“大冬天让你出去找绿色,种下去也活不成。”谢瑢摸着下巴轻轻的开口,就在管家松了一口气后,她勾唇:“不如挖个池子吧,寻些颜色好看的金鱼过来丢进去。”
“可是庄主……进门的地方就有个池子。”
“我家庄主说想要个池子都这么难吗?还是说你们谢家根本就瞧不起我家庄主!”豆包厉声开口,老管家连忙赔礼道歉:“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安排。”
谢瑢在一旁凉凉的开口:“豆包啊,对待老人家不要这么凶,你也会老的。”
“庄主说的是。”豆包微微低头,黑色的面具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管家的时候,着实有些可怕。
管家慌张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继续唯唯诺诺的跟在谢瑢身后。
走到走廊尽头后,谢瑢蓦地停下脚步,管家颤颤巍巍的开口:“庄主您?”
“管家你看这长廊……”
“长廊也要拆吗?”管家的嗓音里有些一丝哭腔,谢瑢想笑,但是又不能笑,所以表情变得很奇异,管家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声附和:“庄主要是想拆便拆吧,大公子说了,只要是庄主想要的,做下人的都必须竭尽全力满足。”
“哦?他是这么说的?”谢瑢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尾音翘起来。
管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讨好这个可能是谢家未来当家主母的女子,赶紧开口:“大公子吩咐小的们要尊敬庄主,一切都要以庄主作为中心,任何事情不能惹庄主不高兴……”
“行了行了。”谢瑢摆手表示不想继续听下去,谢长翟才不是这种人,他虽然是个笑面狐狸,但是可不是个话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
视线重新回到长廊上,她轻咳开口:“长廊——”尾音拖得很长,管家看着她,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嘴边上的胡子都颤抖了两下,样子滑稽极了。
“长廊还不错,暂时先这样。”她说完,转过身去朝前面走去,管家松了一口气,慌忙跟上去。
进了屋内,她一推开门,一股暖意从门口涌出来,呼出一口浊气,走了进去,里面设备齐全,还算可以,除了地上的毯子颜色她不是很满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管家听完最后要改的要求,显而易见的那原本弓着的脊背都松了下来,整个人出门的时候背都挺直了,看的谢瑢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饿了。”她摊在椅子上,从一个丫鬟手中接过一只斑点小豹子,小豹子打了个哈欠,在谢瑢的怀中滚了一圈,她十分无耻的将冰凉的双手放在了小豹子的肚皮上,冻得小豹子一个哆嗦。
豆包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午膳谢家人应该会派人请少主子去大厅,先忍忍。”
“我是说它饿了。”谢瑢无辜指了指怀中的小豹子,那小豹子睁着黑黢黢的圆眼看了看谢瑢又看了看豆包,然后打了个哈欠,整个身子都摊在她的腿上。
豆包:“……”这货肚皮都吃的快要翻了,还饿?!!少主子你要点脸哇!都听见你肚子在叫咯!
丫鬟们开始擦拭屋内的东西,谢瑢抱着小豹子躺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意就涌了上来,眼看着就要睡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碗摔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吓得她瞬间夹紧了怀中的小豹子,疼得它哼了一声,她赶紧睁开眼睛将豹子安抚性的摸摸脑袋。
这个小祖宗可不能有事,这是她从惊蛰的药房里偷出来的,听说从没睁眼养下来开始就被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养着,金贵着呢!她原本没想要把这个小祖宗抱出来,可是暖壶那里有活物好使?抱着小东西不过片刻手就暖了。
小豹子一双眼泪泡闪闪,可怜的紧,谢瑢赶紧用手把它的眼睛给盖住了,眼不见为净。
“怎么回事?”豆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瑢半趴着听外面的动静,也没有听到什么,然后外面就安静下来了,正好豆包走进来,她便从榻上下去:“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