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捏着银票的殷楚爵才对着那些人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路上,为了顾忌自身的面子,白麒枫倒是没有再提殷楚爵半句不是,至于那只被对方刻意送来的变色白玉杯,也被他选择性的给遗忘到了脑后。
回程的途中,众人途经位于洛城西郊的皇家行宫,白麒枫便决定暂时在这里落脚休息。
说是行宫,可自从顾承珞登基以来,根本就没有出宫云游的机会,所以这里虽然建造得奢华异常,却很少会迎来皇帝的亲临。
即便是这样,行宫里也有太监婢女以及管事的在这里常年把守,得知白麒枫白元帅驾临,接到消息的管事急忙命人将行宫各院落仔细打扫一番。
幸好他们只是暂时落脚,随车的行李也不算很多。
只是当行宫里当差的小太监抬着行李往里搬的时候,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先是哀叫了一声,紧接着,被捧在他手里的那只箱子就这么被甩了出去,包括他的人,也以十分狼狈的姿态摔趴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脆响,惊扰了所有人的视线。
正和管事说话的墨云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不小心被下人摔到地上的,正是殷楚爵送给她的那只变色白玉杯。
因为盒子掉落在地,封口中已经敞开,里面那只包装完好的杯子正掉落地面,地面是坚硬的青石板,杯身又是脆弱的象白玉。一声脆响,那只变色白玉杯,顿时变成了破碎白玉渣。
自知闯了大祸的小太监,被这一幕给吓得浑身发抖,他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挺挺的跪到坐在一旁喝茶水的白麒枫面前,拼命直磕响头,还不忘哭诉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白麒枫起身走到碎杯子前,指着那不断磕头的下人道:“你好大的胆,知道这只杯子究竟是何来头吗?这可是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宝贝,当今天下也只剩下了唯二的两只而已,可你竟然笨手笨脚的把它给摔碎了,真是该死!”
说完“理”字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起身,对管理的道:“虽说这并非深宫大院,但该守的规矩也必须去守,眼下这笨奴才居然打碎了主子的东西,这罪过可就大了,你说说吧!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那管事的也被吓的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直喊:“是奴才管教不周,奴才这就命人将他拉下去狠狠责罚……”
一直没吭声的墨云卿忍不住看了白麒枫一眼,突然又对那管事的道:“算了,只不过就是一只杯子而已,碎都碎了,也就别再为了这点事折腾人了。”
管事的没敢吭气,只拿小眼神瞟了白麒枫一眼,似乎还在等这位主子的裁决。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白麒枫佯装为难的揉了揉下巴:“虽然手底下不懂事的奴才的确该狠狠管教,但墨姑娘说不想折腾人,本帅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了。把东西收拾好后,都退下去吧!”
管事的听了这话,急忙给那个正吓得不住磕头的小奴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闪人。
直到房里只剩下墨云卿及白麒枫两个人,墨云卿才似笑非笑的看了白麒枫一眼:“还以为你一路不提这事,是突然转性变得有风度了,没想到在这等着我呢!”
白麒枫佯装听不懂:“你这话是何意?”
“别装胡涂了,真当我不知道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知道你一直瞧那只变色白玉杯不顺眼,只要你说一声,我把它扔了便是。好端端的,拿下人做什么挡箭牌?刚刚那小太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却无缘无故挨了你一粒小石子,就算屁股没挨板子,想必他的一条腿也要青肿上好几天了吧!”
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白麒枫也就没再继续装瞒下去。
“好,既然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也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没错,我就是瞧那个殷楚爵不顺眼,连带着他送给你的东西,也同样入不了我的眼。”
说着,还拿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碎渣子:“说什么世间只剩下仅有的两只,还他一只,你一只,我呸!让他抱着那只破杯子独守空房去好了,肖想我的女人,他真活腻歪了。”
见他说得越来越不象话,墨云卿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嗔骂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干脆找条链子,把我锁在屋子里永远不出去见人好了。”
“好啊!就算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
说话间,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的怀里,霸道的宣誓:“等这次回到帝都,我就命人专程打造一条金链子,将你锁在我的床边,生生世世与我不分离。”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是认真的……”
“主子,皇上派人送来的急信。”
就在两人又闹又笑的时候,赵明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墨云卿轻推了他一把,道:“赶紧去办正事,我先把东西收拾出来。”
“好,等我看完了信,再回来找你。”
临走前,还不忘把她拉到怀中狠狠亲了一记。直到他转身离开,墨云卿才捂着一直不太对劲的左眼,轻声道:“龙龙,我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