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他想干什么?不会……像对林楹惜那样,当众强要了她吧?
双颊浮上两朵红云,愈加挣扎想快些逃开他有力的怀抱。
云离落加大手臂上的力道,令残月根本挣脱不开。他垂眸盯着怀里隐含抗拒的女子,不觉怒从心生。
哪个女子不是对他百依百顺,恭迎谄媚。而怀中这个女子,明明有意讨好他,处处刻意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他遂了她的心愿,她又何故如此抗拒?
“欲拒还迎?呵……朕不喜欢。”他嗤笑一声,当众一把扯碎残月身上的素色长裙。
“啊……”残月惊叫一声,赶紧双手环胸,抱住唯一遮体的水粉色梨花肚兜。
她愤怒地瞪向他,那倔强的样子就像一只充满野性难以驯服的猫。
往往越是难以驯服,越能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林楹惜见云离落居然又有意临幸残月,娇唇抽动了下。她壮着胆子想阻止,然她刚从地上爬向云离落,他长臂一挥,竟被他愠恼地推出好几尺。
林楹惜光洁的后背硌在殿内的铜灯台上,顿时锐痛难耐。
“都滚出去!”云离落低喝一声,栖身而来,双手撑地将残月霸气地圈在怀中。
众人赶紧如同大赦一般匆匆离去。林楹惜的贴身婢女赶紧拿了衣服披在林楹惜身上,勉强将林楹惜搀了出去。
这样的宠幸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
就在林楹惜走出大殿时,回头睨了一眼云离落和残月,她贝齿暗咬。
厚重的殿门紧紧阖上,“砰”的一声闷响后,阻住所有阳光,整个大殿瞬间昏暗下来。只有被门窗阻隔成斑驳点点的细碎光线透射进来,映着殿内袅袅升腾的香烟,寂美而静雅。
云离落和残月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彼此望着,目光中都暗藏怒意,好似一对结有深仇在恨的冤家,谁也不愿放过谁,谁也不愿俯首认输。
他墨黑的长发垂落下来,扫在残月吹弹可破的脸颊上,那痒痒的凉凉的触感,多么熟悉。
望着他幽远而桀骜的眸,残月的怒火渐渐消弭竟委屈起来。
五年前,也是在坤乾宫……
那一夜的雪,好大好大,依旧遮掩不住皑皑雪地上乍现的一片片鲜红。殿外的砍杀嘶喊心惊动魄,他就在李公公的尸首旁,不顾她譬如死灰的心,硬是夺走了她死守两年的清白之身。
“来人——伺候朕沐浴——”
残月赶紧抓起地上的衣衫,遮住自己的身子。这时殿外的人们,赶紧小碎步低首进殿……
残月拢好衣衫,略微整理下有些乱的发髻。看到莲波一闪而过敌意的目光,残月信手一点,道,“可否麻烦姑姑为本宫梳头?”
莲波虽有不愿,但在众人之前,也得服从。
残月坐在镜前,透过铜镜内她绝美的容颜,看向身后即便年过三十依旧丰姿优美的莲波。
“岁月不饶人,你脸上已有细碎的皱纹了。”残月低笑。
莲波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闷哼一声,“每日奴颜婢膝,哪及娘娘养尊处优。”
“你原先,也可算得上养尊处优。他再宠的女人,见了你都要礼让三分,巴巴地给你送礼巴结你。没想到,在他身边最有脸面的你,居然也有被人压制的一天。”
莲波梳头的手微一颤,没有说话。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她别无他求。
“你可真忠心。”残月看着镜子中脸色不是很好的莲波,嗤笑道。
莲波忽然一把揪住残月一缕发丝,“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他是你主人,而你……只是他的影卫,身份卑微如草芥,你有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
头皮传来隐痛,残月并不在意,依旧将发簪递给莲波,“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的主人有放你自由吗?若没有,你就是叛徒,应受影子追杀的叛徒!”莲波抓着发簪逼近残月脖颈。她早就恨不得残月去死了,她厌恶一切背叛他对他恭不敬之人。
残月冷笑,“在他要了我身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他的影卫了,而是……”残月回头,端端地看着莲波,一字一顿清楚地告诉莲波。
“他的女人。”
莲波抓在手里的发簪一抖,莫名地觉得自己在残月面前变得很卑微。
残月夺一下莲波手里的发簪带在发髻上,临走前对莲波说,“要到鬼节了,多折点元宝,提前为自己烧些。”
离开大殿,残月刻意在坤乾宫内绕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个先前的老人——龚嬷嬷。
五年前,残月在奴巷被云离落带到坤乾宫,让她为他试菜,龚嬷嬷曾为她打点过起居。今时今日还能看到与她有那么点点关联的人,太意外了。
残月让夏荷给龚嬷嬷捎个话,约在御花园的莲塘后见。
临近傍晚,龚嬷嬷应约而来,残月正在假山后的石桌旁,悠闲饮茶。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龚嬷嬷早就看见过残月,也惊讶残月为何与多年前的月皇贵妃长得这般相像,但多年深宫生活,已练就处变不惊的本领了。
不用残月表示,夏荷已塞给龚嬷嬷一大包银子。
“无功不受禄,老奴哪敢接娘娘这么重的礼。”龚嬷嬷吓得赶紧跪地,硬是不肯收。
“钱,自然不是白拿的。”残月放下茶碗,端看向龚嬷嬷,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微变化。
“老奴人微言轻,在御前也只干些粗使的活,连见皇上面的机会也没有。”龚嬷嬷赶紧磕头,不想惹上后宫是是非非。
“嬷嬷言重了,本宫也不让你做什么,我毋须害怕。”残月示意夏荷搀起龚嬷嬷。
龚嬷嬷不肯起来,拗不过夏荷,终还是站起来。深深低着头,一副卑微怯懦的样子。
残月低笑几声,“嬷嬷抬起头来,你这样,本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老奴实在卑微低鄙,哪敢直视娘娘。娘娘是天人,高贵神圣着呢,老奴在娘娘面前,只能俯首膜拜。”龚嬷嬷恭声奉承,不想看残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
“嬷嬷是怕……”残月拖着长音,走到龚嬷嬷前面,托着她的脸看向自己,“看到我的样子,想起被大火烧死的月皇贵妃吧?”
“老奴……老奴不知娘娘说什么。”龚嬷嬷吓得脸色一白,一对老眼说什么都不敢正眼看残月。
“装什么装!”残月恼了,一把甩开龚嬷嬷的脸。
龚嬷嬷曾在坤乾宫伺候过她半月,办事稳重细腻,她也就记住龚嬷嬷了。然她这样一个从奴巷出来的人,却能住在坤乾宫,从龚嬷嬷待她卑躬屈膝的样子,便能知道对她敬畏有加,又岂能随随便便就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