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不要妹妹帮你一下啊!(1 / 2)

蓝凤祭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她尝试着运了一下功法,心中本能地一喜,功法的禁锢竟然解开了,只是运行到膝盖的时候停滞了下来,她疑惑地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膝盖上的筋脉,竟已经被残忍地挑断,原来,谢纯然是要她爬出这个鬼地方……

她知道,洛九歌是她的信念,她一定会爬。

蓝凤祭愣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凄然嘲讽的笑,谢纯然,谢纯然,你的报应,也快要来了。

她不信,以她的恨,她的悲,她的怒,会无法形成厉鬼,会安然地转世。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穹,强忍着剧痛,翻了一下身子,藤蔓的刺刺入她完整无暇的背部,鲜血淋淋,仿佛万根针锋齐齐没入,她紧咬住齿关,然而,仍逸出了痛苦喑哑的呻吟。

她平躺在藤蔓上,橘黄色的余晖笼罩着她的身子,被血浸染的白衣,一头枯白的发,松弛起皱的容颜,像在洗礼她所有的苦难和罪孽,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蓝凤祭将那些过往一一回忆,所有尘封的,历久弥新的,都像一幅幅画卷,在她苍凉的,死寂的目光中展开。

“这是谁家的小妹妹呀?”

十一岁那年,师父牵着她的手,经过一树树桃花,花瓣纷落而下,她的身上沾满了花香,桃林尽头,一个约莫大她一些的男孩在练剑,他招式还很笨拙,却是投入的认真,看到她,眼睛一亮,高兴地收了剑,迎上来问。

那时她只记得母亲满眼红肿地哄她入睡,醒来便到了桃陌洲,因为离开母亲的缘故,她心情黯然,绞着衣角,不说话。

师父打趣,“这是路边给你捡的老婆……咳咳,要好好对待凤祭,别让她跑了,知道不。”

洛九歌打量了一下她,竟过来大胆地捏捏她的粉脸,“傻乎乎的,多可爱啊,做我的老婆正合适。”说着恭恭敬敬地跪下,“徒儿多谢师傅。”

谷星子捋须,乐呵呵地笑。

画面一转,是在十三岁,一天的对练结束,累出了一身汗,她在湖畔洗澡,纤细的手指抚过身上的一条条鞭痕,哀伤的神色,透着倔强和恨意。

都是主母和两个所谓的“姐姐”留下的,纵横交错,不同年岁的伤重叠在一起,刻进了骨肉,再也好不了。

她注定要带着这些印记长大,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身子却是丑陋的,若是有一天,师兄看到了,会不会嫌弃?

朝夕相处,她对师兄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出的情愫,只知道自己很愿意跟他在一起,吃饭时或练武时见不着他,她会慌乱,也愿意如师父打趣的那样,长大后当他的妻子,可是,她一身伤痕,怎么去面对他?

某处传来局促的窸窣声响,那时候她刚刚发育,自是有了少女的羞涩,忙抓起衣服挡在胸前,“谁?”

紧接着一声惨叫,夜色中,洛九歌狼狈地从一丛齐人高的花木间摔出来,连压断了几棵小树,双手还保持着扒拉的姿势。

原来是垫高他的石块打了滑,可好好地,又怎么会打滑?

她羞窘之余,不免难过,“哼,师兄是被凤祭身上的伤痕吓到了吧?”

洛九歌的眸中却满是疼惜,“你等着,师兄会给你惊喜。”

他回来时,将一盒膏药交给她,想了想,又从她手中拿过来,自己用手指挖了一点,轻柔地涂在她身上。

“笨啊!”他笑她,“如果早一点说,在你刚到桃陌洲的时候就已经治好了。”

他恍然,“噢,错了,是我应该早一点监督你洗澡。”

战乱伊始,她率一支精兵负责从东部包抄梵容的驻扎地,与西部行进的洛九歌相互呼应。

她终究是中了梵容的算计,当骑着白马逼近梵容的营帐,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她心中并没有一丝恐惧和退缩,显然梵容的麾下看到她纷纷退开,必是为了放她深入,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趁机取了梵容的命。

这个负责幕后指挥,极少在交战中露面的男子,据说自出生以来,便携了王者的雍容高华,且颜容是少有人及得上的俊美,运筹帷幄,谋略高深莫测,与洛九歌并称“北容南歌”,对于两人谁更优秀一些,天下一直在争论不休,然而,要得出定论,恐怕只有等到鹿死谁手的那一天了。

营帐缓缓移开,她挺直腰板,长剑指向逐渐显出身形的男子,“梵容,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