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分家,相信这也是全村人的心愿,在喜家的没错,她一个后妈待仨孩子那么好,咱们有目共睹,你若是一直不管不问的,任凭你老婆欺负他们,那我就做主给你们分家”
“村长,这村里的规矩”张老倔话没说完,被张文昌冷冷地打断了,“咱们村儿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以和谐为美的小村,村民们一大家子一大家子的生活,谁家不是父慈子爱,婆媳和睦你们家倒好,哪一点做到了这规矩我也不想破,可是,被你们逼的没法儿,我不能一天到晚的什么事儿也不干,专门盯着你们家,给你们家里处置这家庭纠纷吧再说了,这些破事儿,若是被上头领导知道了,你让我咋跟他们解释倒不如,给你们分开”
“不成,不成,这自古以来六岙村就没分家一说,我不能不能让祖宗气恼”张老倔脸色变了。
“他爹,分家就分家,带着这几个赔钱货,咱们”孙翠花一听分家顿时就乐了,她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个顾晓窗干活不咋地,那仨孩子更是没什么劳动能力,都得他们家赚钱养活,这赔本的买卖她早就不想干了。
“你给我闭嘴吧”张老倔一巴掌甩过去,孙翠花被打了一个趔趄,她蹬蹬退后几步,险些摔倒,“他爹,你干啥打我”
“我打你这个不省心的,成天折腾,再折腾老子跟你离婚”这年头已经没有休妻一说了,所以,张老倔气得浑身发抖,这意思是宁可跟孙翠花离婚,也不分家。
一旁的顾晓窗心里冷哼一声,暗道,张老倔,我可不感激你,你这可不是为了我们好,你是为了你自己那张老脸吧这十八岙里,都好端端地生活着,没谁分家,就你分家了,你出门得拿了裤子套头上才行
她也知道,就这一出那是不能逼得张老倔同意分家的,恐怕村长张文昌那里也是气头上说说而已,再咋他跟张老倔也是叔伯兄弟,虽说是因为黑狗跟猪小乖的事儿,张文昌恼他,但总归人家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该向着还是得向着
“村长叔,我我不分家,我不想让我们家孩子爹成为一个不孝的人”她说的是张在喜。
众人都更是觉得可怜了,这女子太能委曲求全了,都被欺负成这样,还顾念着张在喜的面子,唉,那张在喜也不是个东西,怎么就能在结婚当夜一声不响地走了,他到底是对谁不满对新婚妻子,还是对他这不省心的后娘孙翠花
“行啦,都好好过日子,家和万事兴,成天闹事,别说是财神了,就是小鬼也不来你们家”张文昌说着看向张老倔,“你该当家做主的时候还是得硬朗起来,女人终究头发长见识短”
张文昌说到这里,旁边他老婆斜睨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我看你才是见识短哼
她扭身走了。
张文昌神情一怔,匆匆说了句,都散了吧跟上他老婆就往家走了。
“咋,在喜家的就白被打了啊”左二娘气愤不已。
“婶子,没事,我不疼”顾晓窗嘴上这样说着,但表情却是疼的,眼底一片湿润。
“唉,可怜的闺女,这若是你娘知道你在这里受苦,还不定怎么后悔把你嫁过来呢”
顾晓窗无奈地说道,“婶儿,我娘早就没了”
“啊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啊”事到如今,连村长都不说什么了,左二娘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悄悄跟顾晓窗说,“闺女,你若是那天饿了就到婶子家来,婶子家没什么好吃的,但能分你点吃的,让你吃饱了”
“嗯,谢谢婶子”顾晓窗感动了。
“唉,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左二娘摇着头走了。
回到厢房里,张玥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来,“小妈,我帮你擦擦血”
孩子说着就哭了,“都是我们不好,拖累小妈了,邻居婆婆说,小妈就是为来我们才留下来的,不然小妈早就走了,小妈走了就不用挨打了,小妈要不,您走吧”
她这一说,旁边俩孩子都眼泪巴巴的。
“别说胡话,我不走,小妈答应过你们,要好生守着你们的”顾晓窗抱住了张玥,其他俩孩子也都凑过来,抱住了她,娘四个默默地抱在一起,谁也没再言语。
等仨孩子都睡下了,顾晓窗出门去拎院子里的那桶水,刚出门,就听到正屋孙翠花在哀哀地叫唤着,“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脚骨都断了啊,我手脖子也断了,疼死我了啊”
“你装什么装是你打她,她又没打你”张老倔不耐烦地说道。
“老头子,真的很疼啊,疼得受不了了,就是断了,真的断了,你快去叫姜红军来给我瞧瞧,我忍不下了”孙翠花在哀哀地哭着。
“叫什么姜红军,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踹别人你倒把自己给踹的脚骨断了,你也真舍得下力”张老倔转身躺下,不再理会她了。
孙翠花在一旁叫苦连天的。
院子里顾晓窗听了冷笑,有你疼的时候,因为心中有了要分家的念头,也知道想分家不易,所以顾晓窗就在孙翠花打她的时候忍住了,她所谓的忍其实是另一种攻击,因为她被打的时候,周身的气力都凝聚到一起,随着孙翠花的拳打脚踹,她拳头跟脚到哪儿了,那聚集的气力就到哪儿,在那里凝固成铁疙瘩一般的,当孙翠花的拳头跟脚落在铁疙瘩上头,自然是会被反击的,这种反击当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但过后却是会疼得受不住,就更手脚都被人硬生生掰断了似的。
至于顾晓窗身上的伤,因为有气力团在护着她,她所受的也就只有外表的擦伤,也就是说,孙翠花充其量只是把她的皮给擦破了,见血了不假,但疼却是轻微的。
“活该”顾晓窗暗暗地骂了一句,拎着水桶就进厢房屋了。
这间东厢房是分两个小间的,进门就迎着的小间其实是可以做厨房的,也盘了一个锅子在那里,其他的一些用具也都放在这屋,另外一屋就是里屋,盘着炕,是可以睡人的。
里屋跟外屋之间是有门的。
顾晓窗把门从外头关上,这才拿了一个大木盆,把水桶里的水倒进去。
她自己脱了外衣,只穿着内衣进了木盆。
“北一卫,南一卫,你们俩给我听着,要是你们敢偷看一眼,我就喝辣椒水灌死你们”顾晓窗恶狠狠地威胁道。
“呵呵,主人,我们不会看的,因为实在是没啥好看的”北一卫的话又把顾晓窗气个半死,她想要再跟他怼几句,却想早些洗完睡,也就没去理会他,只狠狠地在心里想,臭豆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以后谁求谁
水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