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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

燕挽亭冷哼一声,急切的在原地踱了两步,转头双目凌厉的看着夏秋潋,咬牙道。

“你要与他离开,我不许。”

夏秋潋面容冷淡,她风轻云淡的看着燕挽亭,看着她面上的怒容,听着她语中的霸道,只是轻声道。

“殿下不是想招揽曹奕吗,他可以帮殿下,唯一的要求便是此。”

燕挽亭一滞,她深吸一口气,有些赌气的道。

“本宫又不是非要他不可,他不帮也罢。”

“若是他去帮江询言呢。”

“随他去帮谁,本宫都不许你离开。”

燕挽亭的赌气似的话让夏秋潋沉默了许久,她看着燕挽亭良久,才轻声开口问道。

“燕挽亭,你心中还有我吗。”

燕挽亭偏开头不去看夏秋潋的双眼,有些无理取闹却又强硬的道。

“就算本宫心中没你,本宫也不许你离开。”

夏秋潋又问道。

“那你还恨我吗。”

燕挽亭甚至没有丝毫考虑,便脱口而出。

“恨。”

燕挽亭的答案,夏秋潋早就猜到了。

说不出心中有她,恨却永存。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清冷似无所谓般的面容,心中的不甘再次涌了上来。

“夏秋潋,我知你前世不止是为了江询言,是为了姜国才会背叛我,可是就算知道你有此用心,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我还是恨你,只要一想到,你是从我身上拿走布防图,我就愈发恨你。”

“那时父皇封锁皇宫,誓要揪出细作。那时皇宫中有多少人因被冤为细作,无辜丧生,就连叶诏音也而你,你与她一样身为姜国人,本该首当其冲,却能在宫中安然无恙只不过是被人看守罢了。”

“我在父皇殿前跪了两日,我用我自己的性命,为你作保,你绝不是姜国的细作,这一切你都是不知情的。因怕父皇会暗中对你下手,我甚至日日守在你殿中,可你呢,你却亲手从我身上偷走布防图。”

燕挽亭的双眸染上了猩红,她的一字一句不止将夏秋潋,更将她自己拖入了前世的炼狱中。

夏秋潋身子微微一颤,她后退了半步。

她的声音颤抖而无助。

“原来原来当初是因你陛下才没有处置我。”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看着她苍白却美的惊人的面容。

爱而不得,恨而不甘,无论前世今生,夏秋潋都如同一个魔咒,就这么死死的压在她心口。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父皇对你一片深情,不会怀疑你吗。夏秋潋,你知道当初为何我明明逃出了宫,又为何要折返回来吗。”

燕挽亭眸中的血丝一点一点的淡去了,她恢复了冷静,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夏秋潋看着她痛苦苍白的面容。

仿佛只要让夏秋潋痛苦,她才会获得那么一瞬短暂的报复快感。

“你为何,会回来。”

夏秋潋从未问过燕挽亭,当初她明明被燕皇暗中派人掉包送出了城外,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在宫中,之后便自刎于殿前。

燕挽亭冷冷一笑,有些讽刺的挑起唇角。

“因为我蠢,我蠢到以为江询言不会放过了你这个前朝遗妃,蠢到想要带你一起逃走。可当看到你在姜国士兵的护佑下安然无恙时,我才知道,我有多蠢,有多自欺自人。”

也是因此,燕挽亭心如死灰,带着嗜骨的恨意自刎而死。

第92章 父

是夜,灰暗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上那轮皎洁的明月。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也陷入了安眠。

深秋的微风带着凉意轻拂而过,就连夜里嘈杂的昆虫也似乎被寒意侵袭,噤声躲在阴暗的巢穴里。

静的有些可怕的夜,却极合适让人陷入梦魇。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的燕挽亭,才刚刚闭上眼,就被拖入了梦境中。

燕宫被攻破前夕。

守城军已被击溃,燕皇下令禁军退守燕宫,誓死撑到慕容谨率援军回朝,

姜国的士兵在江询言的率领下,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冲击燕宫,日夜轮番的攻势,饶是万里挑一的精锐禁军也只能忍着疲倦伤痛苦苦支撑。

京中的文武百官,除去一些怕死胆小之辈,投了江询言外,其余的都领着家眷躲进了皇宫。

他们说就算死也要陪着燕皇守住燕国。

御书房里,燕皇好不容易才躺下了闭眼歇息了片刻。

只不过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外的杀喊声又响了起来。

燕皇颤巍巍的从休恬的床榻上起身,不过两月间,这个真龙天子便仿佛苍老了十岁,满头白发,那双曾威严凌厉的双眸,满是悲凉凄苦。

“咳咳。”

“陛下,您醒了。”

守在一旁的老太监连忙恭敬的扶住了要起身的燕皇。

燕皇猛烈的咳了几声,慌忙从袖口掏出了一条白色的锦帕捂住了口鼻。

片刻之后,他拿开手,那条洁白的锦帕上染上了几滴浓稠鲜红的血迹。

老太监脸色突变。

“陛下您又咳血了,老奴这就去将太医请来。”

燕皇一把抓住老太监的手,虚弱的喘息道。

“不必,谁都不许去请。朕没事朕的将领子民还在誓死御敌,若是此刻唤太医来,定会乱了军心。”

老太监看着燕皇,哽咽了起来。

“可是陛下,您的身子骨”

燕皇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又问道。

“今日这是第几次了。”

老太监一脸担忧不忍的看着燕皇,连忙回道。

“回禀陛下,这是今儿第四次了。”

燕皇退开了老太监扶着自己的手,挺直背脊坐在床榻上,双眸有些失神的望着外头,喃喃低语道。

“第四次,还未到午时就第四次了。”

从天刚刚亮,到太阳还未升到正中央,姜国进攻的号声第四次响起了。

姜国的士兵仿佛不要命似的,一个又一个踩着尸体爬上皇宫的城墙,就算被刺中,也仍要奋力往上一扑,死死的拽住燕国禁军的手,将他脱出城墙,一同从高高的城墙上摔在石板地上,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