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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噤声,她找了辞的确是为了秋潋的事,那一遍一遍几乎同样的问话,她不厌其烦的每次都要问,纵然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但心中的希翼却似乎始终没有变过。
了辞轻叹了口气,松开药杵又从一旁的竹盘里拿了两味药材丢了进去。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最近给她把脉倒是发现她体内的寒毒已经好了大半。”
燕挽亭眉目一喜,这些日子来终于露出了一副笑脸。
“那这便是好事了,日后再将蛊虫驱了,那潋儿的身子不就康健了。”
可这最难解的不就是这蛊嘛,都过了大半年了,了辞都毫无办法,虽然情况并不如燕挽亭想的那般乐观,但了辞也不好此时再出言打击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燕挽亭微微弓身俯首对着了辞行了一礼。
“师叔,这些日子当真是劳烦您照顾潋儿了。”
了辞始终没回头只是抬手一挥衣袖淡声道。
“行了,这般多礼作甚。”
和了辞又聊了几句,来来回回都还是离不开夏秋潋,燕挽亭稍稍放下心后,便要告辞。
“师叔,一会我还要去面见父皇,我便先退下去。”
“嗯。”
了辞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不停的一下一下用力的捣着药材,等听闻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后,了辞才停住了手。
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满是忧虑,她轻轻叹了口气丢下手下的东西,取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走到房内的茶桌旁坐下了。
才倒了一杯茶,门外就传来蹦跶的脚步声。
同样不用抬头,了辞就知道来的是谁。
福安怀里抱着一个小木盒,从门外蹦跶了进来,大大的官帽下,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已经消瘦了许多,额头上还冒着一层汗,眼睛弯弯面带笑容
她蹦跶进房,就一屁股坐在了了辞身旁,然后把怀里的木盒放在桌上,推到了了辞面前,眯着眼睛略有些兴奋的邀功道。
“师父,我从老院首那里把东西讨来了。”
了辞打开小木盒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然后便关上盒子。
刚刚倒好的一杯茶她自己没喝,转手递给了福安,然后取出手帕在她额上轻轻的擦了起来,一边宠溺又无奈的教训道。
“讨来了就讨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蹦蹦跳跳横冲直撞,也不知稳重一些。”
福安任了辞给她擦着汗,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一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与了辞道。
“师父,我来时见到公主殿下了,她正要出太医院。我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瞧模样像是有什么心事。”
了辞给她擦完汗,收回手帕垂眸道。
“许是没听见。”
福安困惑的挠了挠脑袋。
“总觉得殿下这些日子跟以前比变了许多,可我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了辞听福安这么说,突然轻叹了一口气。
“连你也看出来了。”
燕挽亭的变化了辞看在眼里,她也算是看着燕挽亭长大的,知道了解她的性子,燕挽亭一向敬重她信任她,自己虽是她的师叔,但是师兄去的早都是她在教导燕挽亭。
所以名义上了辞是燕挽亭的师叔,可实际便是与师父无异了。
以前燕挽亭有心事有困惑都会找她倾述找她帮忙解惑,可自从燕挽亭掺和进姜国内战之后,她去了两趟姜国,亲自率军夺城,回来后的变化便愈发明显。
她不愿再对了辞倾述心中所想,甚至有时还会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辞,这番举动着实让了辞有些忧虑失望。
也许是上过战场,燕挽亭身上的肃杀之气愈来愈浓,连带着身上散发的气场都变了。
燕挽亭从太医院出来后便回了自己寝宫,谁知才走到殿门口,就见到金冠束发一身蟒袍的燕长陵正站在殿门口,他神色焦虑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她。
眉头微微一皱,燕挽亭趁他还没看到自己,便转身走开了。
不用想都知道燕长陵来找她是为何事,燕挽亭此时没心情与他解释也没心思与他争吵,她心里烦乱的很,只是偌大皇宫她竟不知道要去哪里精心。
绕着御花园走了一圈,燕挽亭所幸去了李凤游那,李凤游的小屋子算是这个皇宫里除了冷宫外最清净的地方。
燕挽亭到时,李凤游正在院子里练剑,一身黑衣的她身手敏捷利落,身形消瘦却矫健有力,一招一式没有什么好看的花样,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招一式皆是直指命门的夺命剑,束着红穗的长剑划破空气的破空声,和那不时闪过的凌厉剑光,格外的赏心悦目。
李凤游早便发现了燕挽亭站在院子门口,只不过她并未停下,那凌厉的剑光越闪越快,黑色的身影仿佛在空气中闪出几道残影,最后落式划过面前的那一剑,凌厉的剑气竟在几米外的一颗老桐树身上,划开了一道一指深半臂长的划痕。
桐树狠狠一震,抖下了不少落叶。
燕挽亭见她收了剑便负手缓步走了过去。
李凤游轻呼一口气,将剑插入鞘,快步走到燕挽亭面前行礼道。
“卑职见过殿下。”
燕挽亭点点头,白皙精致的面容上表情风轻云淡,可眸中的那一丝忧虑和愤懑却瞒不过李凤游的眼。
李凤游试探性的轻声问道。
“殿下近日好似心情烦闷”
燕挽亭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至那桐树下,伸手抚摸着树身上那道新斩的伤痕,轻声道。
“凤游,本宫且问你,若是本宫如今志不在除去江询言,而在一统天下,你会作何想。”
李凤游一愣,而后垂眸道。
“只要殿下想,卑职便誓死追随,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卑职也必与殿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