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夜。
尚苑羞辱了孟玉坤一番,没人担心会遭到报复,少数学生也只是觉得有些过分,于心不忍,毕竟孟玉坤并无大恶,尚苑的学生们都也从未想过孟玉坤敢报复,他们是有底气的。
尚老爷是当世大儒,不仅仅是宋城的文宗泰斗,在整个中原,都极负盛名,好友遍地,都是当世门阀掌权人物。尚老爷本身也是罕见的高手,浩然正气已经修炼至震古烁今的境界,百邪不侵。
五百弟子,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富甲一方。尚苑说得好听,收弟子看缘分,只要入得了眼缘,不管是门阀子弟还是穷苦出身都可以进入尚苑,然而,真正的情况,五百弟子都是家世显着,倒也有几个比较拮据的弟子,但是这几个弟子仔细探究,也并非穷苦出身,祖上都是有名有姓的门阀,只是家道中落,但是父辈的余威犹在。
五百个弟子联合在一起,纵然是宋城城主也不敢得罪,这就是尚苑的底气。所以,当平安军包围尚苑之时,尚苑的弟子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在嘲笑平安军不自量力。
“他们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抓我们吧?他们是否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们是否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五年之前也有一个小官员不自量力想进入尚苑抓人,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那个小官员负荆请罪,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还是老师大人大量,若不然,这个小官员以及其家族都无法在宋城呆下去了。”
“真佩服孟玉坤的胆量,竟然敢挑战尚苑。”
……
尚苑的弟子们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负责这一次行动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王江东。王江东身穿盔甲,犹如一尊战神,黑漆漆的目光从头盔射出来,他安静地看着尚苑弟子那得意而骄傲的脸,心中的杀机在弥漫。想到曾经的自己,就是在守护这样的人,他十分的后悔,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他拼命?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
“准备!”
简单的两个字,顿时,仿佛寒风刮过大地,温暖的春天瞬间进入严冬。
哗啦——
披甲战士从立正进入攻击状态,左手盾牌,右手弩箭,瞄准了尚苑的弟子们,嘲讽嬉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杀气浓烈,几乎凝固了空气。
尚苑的弟子,出身不凡,修为自然也是不低的,但是一个个是温室中的花朵,并未经历风雨的侵袭,反之平安军战士,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死在倒下的亡魂有多少,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每个人都凝练出犹如实质的杀气。
众人这些弟子的境界高于平安战士,但是面对杀气,根本升不起对抗之心,他们还在想着如何措辞让平安军不得放肆时候,王江东开口了,还是两个字,却让在场的弟子无不胆寒。
“射击!”
破空声响彻尚苑。墨家墨子亲自设计并且督造的弩箭,体积小、射程远、穿透性强,准度高,最可怕的是还是连弩,每次三支,可以连续射出三轮。
惨叫声潮水般响起,一刹那,最前面的十几人被射成了筛子,后面的弟子有的转身,有的反击,迎接他们的是第二轮射击,又是一连串的惨叫,之后是第三轮射击,战士们收起弩箭拿出横刀冲上去的时候,还能站着的弟子已经没几个了。
刀光闪过,这些境界明显高于战士们的弟子喋血倒下,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尚苑的,脚步声响起,其他的弟子从琴舍、书斋、茶亭等地赶来,尚苑最深处是尚老爷以及其家人居住生活的地方,听见惨叫,也有一部分人快速赶来,速度最快的则是尚老爷。
“何人敢来尚苑放肆!”
还在很远的地方,尚老爷已经闻到了血腥味,这让他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尚苑从建立开始,就没有发生过流血事件,他的眼中出现了杀机。只是,还没等到他赶到大门口,骤然停下。
“你是何人?”
一个身穿盔甲,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眸子的将军堵住了他的去路,那双眸子让他心惊,那目光不像看活人,像看死人。
将军没有说话,伸手掀开了面罩。
“是你,王江东!”尚老爷脸色大变。
“这养尊处优的日子可真舒坦,现在都成尚老爷了,读书人,呵呵,读书人!”王江东的语气很复杂。
“真是想不到,战无不胜的战神王江东竟然成了他人的走狗,你是否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你将成为中原的公敌!”尚老爷毕竟不是常人,很快恢复了冷静。
“当一个人在阿谀奉承之中沉迷的太久,就会失去本心,忘记了世界真实的样子,尚老爷,你多久没出去看看了?”王江东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声音也不带丝毫感情。
“王江东,你以前还有思想,现在完全成了工具,可悲,可悲了!”尚老爷的眼中难掩失望。
王江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悠悠地道:“你怕了!”
“不用和我玩攻心计,论玩计谋,我能甩开你十条街。”尚老爷冷冷地道。
“你的弟子们快要死光了,他们死了,就会轮到你的儿子、妻子、孙子等人了。”王江东道。
“王江东,你还有人性吗?”尚老爷怒道。
“路,是自己选择的,那就要承担后果。”王江东道。
“你会后悔的!”尚老爷咬牙切齿。
“尚老爷,只要你能接住我一招,我可以放过你的一个后代。”王江东道。
“出招吧,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王江东离开了军阵,还有多少能力!”尚老爷眼中光芒一闪,一股沛然气息爆发,风云变色,整个宋城的高手皆生出感应,条件反射般看向尚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