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风九歌骤然抬头,眼底的惊愕还未来得及掩饰,便如此堂而皇之地暴露在顾北彦墨眸之下,霎时面色有过不自然。
这平日在王府同他一道便也算了,可如今是在她的府邸,新婚夫妇留宿自是可以,他们总归尚未行礼成婚,这留宿之事,还是算了罢。
即便风九歌知晓这厮说得留宿并非单纯地留宿,可谁能保证这厮不会大半夜跑来闹自己。
“檀王还是想些房法子,将我早日娶回去,那时可就无人管你留宿与否。”风九歌难得打趣,双眸微弯似月牙,灵动十分。
“九九几次三番都在暗示本王要娶你入府,可是等不急了?”顾北彦也蹲下身来,俊颜同她不过咫尺距离,风九歌一个偏脸便能同他亲密十首发
是啊,等不急了。只是现下也不是成婚的好时机,虽说她爱顾北彦爱得后知后觉,可到底此番满心满眼都是他,这繁文缛节她不愿守,如若没有身份束缚,便是二人自拜天地,结为夫妻,哪还需要那些名面上给人看的规矩。
“九九放心,待万事平定,本王定许你一个盛世婚礼。”风九歌垂着眸,掩下心中潋滟情绪。耳畔忽地传来顾北彦好听又动人的声音,菱唇自然地勾出一抹笑意。
她同他对视,两汪漆黑间,皆是只有彼此二人能懂的缱绻情意。
风九歌回应他的,是将自己的小手缩入顾北彦的掌中,以自己的体温来告诉这个男子——她愿意。
———
方婷轩。
隐约有瓷器砸碎在地的声响,透过半掩的纱窗朝里望去,只见烛火倒映间,一个女子动作极大地搬起一个瓷器花瓶,随后毫不留情地往地上砸去。
女子脚边皆是碎片满地,房中的婢女也跪成了一排,如今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责罚。
而屋内堂上,交椅中坐着一个绸缎华丽的妇人,妇人此番只是静静饮茶,眉目间尽是不动声色。
待女子将屋内所有瓷器砸得一干不剩,妇人才淡淡开口,引来了屋内立着的女子注意。
“你们都退下罢,等会儿再来清扫。”妇人有着保养得当的脸,一双丹凤眼却是处处透着刁钻刻薄,只有满身的绫罗能够证明她在府中的地位。
婢女提着裙摆快步离去,屋内只剩下二人,一站一坐,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
“你父亲平日也没少教过你,怎地如今非但没学成什么礼仪,便是脾性也如此暴躁。你同那位大小姐一比,谁胜谁负一看便知。”
在院中撞见风九歌同顾北彦亲热,没想到还失足跌了下来。如今脚疼得不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会儿连自己的母亲都向自己冷嘲热讽。
风初瑾的脾性从小便不好,只是一贯的顺风顺水让她养了一身刁钻毛病,此番却是在风九歌那处连连碰壁,她心有不甘,却只能借着瓷器发泄。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一定要杀了她!”风初瑾咬牙切齿,恨不得像咬碎食物那般将风九歌撕裂得干净。
自家女儿变成如此这般模样,温氏只能在心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