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明朝时,这四家当中,有一家起了邪念,违背祖训自己跟江湖上外八门里盗门的人勾结,试图盗取一座北魏时期据说是某皇子的墓葬。
而那个人,就死在了那次的行动当中,甚至没能留下后人,那枚摸金符也不知所踪,算是彻底的断了传承。
从那之后,摸金校尉在世间仅存其三,已经不可能做到合则生,这一脉,按照祖训的话,就算是可以从盗墓这个行当里除名了。
从明朝到如今这五六百年间,也的确再未有真正的摸金校尉传人在江湖上出现,活跃在盗墓这个行业的所谓摸金校尉,根本是连摸金符都没有的冒牌货。
是以对于突然间跪地拱手口称属下的所谓“摸金校尉”,姚大宏也认为他们根本是沽名钓誉,不知道从哪儿打探到姚家洼的发丘传人身份,跑来诈骗的一群人。
面对这帮人,姚大宏当时也是轻蔑的一笑,反倒松了一口气。
姚大宏坐在椅子上,问:“既是口称下属,又知晓我族发丘一脉的身份,想必阁下是摸金校尉?”
那帮人里,下跪那位,也是他们的领头之人,点点头承认道:“正是。”
“我们发丘一脉同你们摸金一脉,虽说两千年前皆为曹公麾下,但手段相近,向来各行其是,彼此秋毫无犯,也素无瓜葛,不知你们今日这是为何行此骗术?”
“天官严重了,哪有什么骗术,不过是想见天官一面罢了。”
姚大宏冷冷一笑,说:“你说你是摸金一脉,可有摸金符?”
让姚大宏略感意外的是,那人还真的从口袋之中摸出一枚牙符,姚大宏仔细查验过后,发现那竟然是真品。在发丘一脉千年来遗留的记载当中,画有摸金符的样式,而这枚牙符,样式上与图中记载毫无二致。盗墓者对于古董的鉴定,也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手段,这究竟是否两千年前的老物件,自然也瞒不过姚大宏。
“你们摸金一脉共计四人,你不去寻找你的同门,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姚大宏的意思很明显,你这枚摸金符虽然是真的,但摸金校尉销声匿迹已久,其中一人突然间冒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偶然间得到了这枚摸金符?
其实也就是说对方的摸金校尉身份未必是真的。
可对方却是不慌不忙,打开门,喊进来三位,那三人竟然又各自取出一枚摸金符。
这一下,姚大宏是真的惊呆了。
偏偏查验之后,这四枚摸金符赫然全都是真品,这意味着那枚早已失传的摸金符,竟然被其余三位的后人找到了。
“据我所知,摸金校尉自明朝中叶只剩其三,当初意外身死的那一位,并未留下后代,也无传人,其所佩戴的摸金符更是不知所踪。不知道诸位这是……”
那人也不避讳,点点头道:“天官所言不错,我摸金一脉消失于江湖已久,长久以来,的确如天官所说,四者只余其三。我们这三家一直坚信合则生分则死的祖训,那根本就是加诸在我四家身上的诅咒,少了一位,我们自然不敢再出现在江湖上,只能隐名匿姓潦草度日。不过,十余年前,终被家父找到了这枚失传已久的摸金符,我们也找到了当年未能获得传承但却留下血脉的同门后人,四家齐聚,这才敢再度出世。”
姚大宏虽然不太相信这种说辞,但一来这的确也有可能,二来这本就是摸金校尉那一脉的事情,跟发丘一脉无关,对方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听。
“既是四家齐聚,我便恭喜诸位了。可你们又跑来我姚家洼作甚?”
那人见状,微微苦笑道:“看来,天官还是不信呐。不过这也不奇怪,那毕竟也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江湖上只知道我们四门当中有一人与盗门联手下墓,最终埋尸墓中,正应了分则死的诅咒。也都知道那人彼时年岁尚轻,并无传人。而且这么多年来,那一门也再无声息,甚至我摸金一脉尽皆隐姓埋名消失于江湖,便认为那枚摸金符也被埋在了那个墓葬之中,再不见天日。可我们三家人,却一直都知道,当初孙姓先辈,有违祖训不假,可他却将摸金符留在了家中,且留下了血脉。他认为只要他不用摸金校尉的身份去参与,这祖训也耐他不何。可事与愿违,一日为摸金校尉,终生为摸金校尉,这与他是否佩戴摸金符并没有直接关联。只可惜我们四家虽然同气连枝,皆为异性兄弟姐妹,可隐于市井,家人之间也是素无往来的。是以我们虽然知道摸金符尚存,孙家也有后人,但孙姓先辈留下的子嗣当时年纪尚幼,并未习得半点摸金的手段。缺了分金定穴和十六字天卦的寻龙诀,与我们三家也便断了联系。可五百多年来,我们赵钱李三家,却始终不敢懈怠,一直都在寻找孙姓后人的下落。皇天终不负苦心人,到我父亲临终之前,他总算是寻得了孙家后人。也即我身后这位兄弟……”
那人指了指身后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人也冲姚大宏拱手行了个礼。
“武艺好办,我们三家都能教他,但手段难得。共同的寻龙诀十六字天卦,以及基础的分金定穴,我们也可以教给孙家的异性兄弟,但我们四家,天官想来是知道的,各有所长,那都是各姓的不传之秘,这些我们可教不了他。无奈之下,我父亲想到了天官传承。天官应当知道,发丘和摸金的手段其实近乎相同,不同的只是你们发丘一脉用的是六十四天卦的寻龙诀,而我们用的是十六字天卦的寻龙诀。加上我们摸金一脉更重武艺,使用金刚伞飞虎爪这些工具,而发丘一脉重视的是发丘指和缩骨功这类内在修行的法门。但只要下了墓葬,我们的手段都是一样的。是以,想必天官手下,必然有孙家没能传下来的手段。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天官有教无类,将孙家本该掌握的手段,教授于我这位兄弟罢了。”
姚大宏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冲着那些盗墓的手段来的。
他说的没错,摸金校尉缺一不可,各有保命以及探墓的独门技艺,而其他外在的武艺和工具,则都是相通乃至相同的。
发丘中郎将这一脉则不同,由于早年间是一人的传承,所以每一任发丘中郎将,那都必须是所有手段都会的人。
正如其名,发丘一脉乃是将军,是发号施令之人。手下临时招募的军卒,无需有任何探墓的本事,只需要在发丘中郎将分金定穴之后,按照其指示挖出狭窄通道,发丘中郎将便可施展缩骨功以及发丘指,深入墓穴之中,最终在他的指挥之下,其余军卒打开墓门深入墓穴,最终盗取墓中值钱的陪葬品。
一群完全不懂盗墓的军卒尚且可以在发丘中郎将的指挥下盗掘墓葬,更何况是拥有绝高身手的摸金校尉?
但即便如此,姚大宏依旧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
尤其是发丘中郎将是全才,那是以前,等发丘成为姚家专属之后,也就变成了各司其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