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把孩子还回去吧这才隔了一条江,我身上还有40,足够咱们坐班车回去了”同伙们心里也是一阵七上八下,有人摸出两张20的对吴和平建议着。
“还回去”吴和平闻言也有些心动了。要是还回去,顶多说自己带孩子出来玩了。最多是挨邻居奶奶一通唠叨。可是一想到唠叨,吴和平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不行,干都干了,现在再回去你们不想挣钱了”吴和平决定不能回去,就算把孩子贱卖了也总比半途而废的好。钱,他需要钱向妈妈证明自己的能力。
“那,那你去干吧,我不干了”有同伴停下了脚步对吴和平说道。偷铜偷铁卖几个钱,被抓住了顶多交点罚款,关上半个月。这拐卖孩子被逮着了,说是只判几年,可是这几年怎么过一人打了退堂鼓,其他的人也先后打起了退堂鼓。转瞬间,他们就从一个团伙,拆伙成了只剩下吴和平一个人
“成,你们都不干,我一个人干只是事后别怪我不仗义,一个人独吞这笔钱。还有,谁要是敢回去乱说,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吴和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露狰狞的看着几个同伙说道。恶向胆边生,一旦心里有了恶,这人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第560章 悔之晚矣
最终吴和平也没有把孩子卖出去,因为街边真的有人报警了。散伙之后,他抱着孩子顺着街边的巷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冷不防,却看见一队警察在那里向路人询问着什么。远远看去,有人正边对警察说着,边用手在那里比划着。吴和平觉得那人是在比划着孩子的身高,或者是自己的身高。孩子又哭了,哭得很大声。巷子里有居民探头出来张望着,远处的警察也回头冲巷子这边张望着。吴和平慌了神,抱着孩子就往前跑去。
“叔叔,你把我埋浅一点,我怕奶奶找不到我”这是孩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临死,孩子还在喊他叔叔,还想着自己的奶奶吴和平将孩子埋了,活埋。从那以后,他也不敢回家,但是他也不敢走远。他也想家,有时候甚至想念妈妈的唠叨。他就在小城隐居了下来,这里距离他的家,不过几十公里远。他也不敢去正规的地方找活干,就在一家私人作坊帮忙干活。每个月1500,除掉房租之外,还能剩下1000。他这个时候,终于体会到父母挣钱的辛苦了。也终于能理解,妈妈为什么唠叨。因为没有钱,真的很难。
“你饶了我吧孩子,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回到家里的吴和平,将房门紧锁上之后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着不停说道。他最近老爱做梦,梦里,当年被他埋掉的那个孩子在冲他笑。笑完了之后又对着他哭。每天这个梦,都会以孩子把他埋进土里作为结束。他已经记不得这个梦已经做了多久了,他只知道除非自己不闭眼。只要一闭眼,那个孩子就会准时前来找他,最后把他埋进土里。
吴和平租住的房子不大,10几个平米左右。屋里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门都关不严的穿衣柜。墙角堆放着一些蔬菜和半袋子大米,电磁炉是房东送的,电饭煲则是他自己花钱买的。如今的吴和平学会了做饭,虽然不好吃,可毕竟能填饱肚子。他跪在地上朝四方叩拜着,很久之后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把饭煮上之后,他把收音机打开了。屋里没有电视,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电视了。他害怕在电视里看见父母的寻人启事,或者是邻居奶奶含泪的控诉,又或者是看见自己的通缉令。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就是在混日子了。混到死,混到警察找上门来的那一天,或许就解脱了
年初四,他今天买了些鱼丸子还有肉丸子,还有些配菜。晚饭他决定煮个火锅来犒劳一下自己,爸爸做的鱼丸子很好吃。看着塑料袋里的那些丸子,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家里还有半瓶白酒,待会可以喝掉。或许喝醉了,就不会做梦了吧吴和平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辛亏刚才撞的那个人没有跟我扯皮啊,要是把警察扯来,我就糟了”坐在床上,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恭喜发财,吴和平心里暗自庆幸起来。
年初四,他买了一盒好烟,40块钱的那种黄鹤楼。平常他都是抽5块5一盒的,也就是他的父亲常抽的那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独爱那种烟,或许在想念父亲吧把烟拆开,他叼了一支在嘴角,拿出打火机来点上之后,就那么安静的坐在床头听着收音机里的节目。女主播的声音很好听,他抽着烟开始脑补起这个女人的样貌来。很快,电饭锅上的指示灯就亮了。饭已经煮好,接下来就是煮火锅准备吃饭。将烟蒂扔在脚下,吴和平起身拿着配菜走到走廊里的水池子跟前,开始摘洗起来。
“唉,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给父母拜个年呢”在火锅里添加了一些底料,将所有的菜一股脑倒进去盖上盖子之后,吴和平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拿出手机犹豫着。好几年了,他都不敢往家里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父母的声音。
“家里的电话号码,应该没有换吧”吴和平看着电话簿里,标注着家的那个电话号码,嘴里轻轻自言自语着。火锅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他看了看快开的火锅,咬咬牙按下了绿色的拨打键
“嘟呜,嘟呜”电话通了,吴和平手心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冷汗。他害怕电话接通之后,父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更害怕电话接通之后,不是父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喂”好半晌,电话终于被人接听了。从电话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在那里喂了一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吴和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妈妈的声音。
“喂”见没人说话,电话里又轻喂了一声。
“妈,是我”吴和平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说了一句。
“和平,和平,你在哪里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几年,你在外边还好吗”电话那头的母亲愣了半晌,然后带着哭腔连声问道。没有儿子的家里,冷清了许多。丈夫自打儿子失踪之后,也很少回家了。这个家里,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用丈夫的话说,这叫自作自受,一张碎嘴子硬是把一个家给拆散了。有时候她都在想,难道自己以往真的错了吗自己只不过是爱唠叨了一些,可是心里还是心疼这爷俩的啊
“我好啊,好得很,你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