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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异谈 妖九拐六 5782 字 2020-01-30

“知道的,表外甥你放心吧,回去之后跟我那老姐姐带个好。她年龄也大了,尽量少下地干活吧。你表舅走了我才明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钱这东西,多就多用,少就少花。让我那老姐姐别整天闷在家里,抽空出门走动走动。”表舅妈缓缓从地上起身,揉着膝盖将我送到门外说道。

“妈你唠叨什么呢我们累了,膝盖疼,先去休息一下待会来换你啊。”说话间,表舅的那双儿女起身朝门口喊了一句,随后两人嘻嘻哈哈的上了二楼。见状我觉得,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就是缺了这个好东西。拜托,死的是你们的父亲好不好再苦再累,就不能好好儿的送他走完这最后一程我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人已经是完全无语。

“让你见笑了,他们还是孩子,平常养得又娇气。”表舅妈嘴角轻轻哆嗦了两下,然后抹了抹眼角对我说道。

“没事,孩子嘛表舅妈,现在来吊唁的人不多,你得空就起身歇歇。表舅的事情且还得两天忙呢,您可不能给累倒了。”拍了拍表舅妈的手背,安慰了她两句后我这才转身向村外走去。孩子20来岁的东西了,还孩子特么犯个大法都够资格挨枪子儿了,还孩子。我迈步往村外走着,摇摇头腹诽着。

如今的人变得比以往自私了许多,这事儿搁在以往,家里的老大是肯定会站出来一力承当。然后老大跪得不行了,老二上。兄弟姐妹们,一准是会齐心协力将父母的丧事料理得妥妥帖帖的。这种事情,在我小时候跟着养父走家串户的见了不少。怎么时隔十几年后,特么都成这副吊样了老母亲起身歇口气,做儿女的还在那里斤斤计较。他们爹的遗体还摆在那里呢,俩货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特么这事儿是值得一笑的事情么,简直就是人渣。

回了家,我将表舅妈的问候转达给了母亲。并且还刻意嘱咐了她和父亲一句,年龄大了,种不动地就别种了。对于我所表达出来的关心,父母都感觉很欣慰。他们连连点头应允着我,今后不种地了,就是种种菜。自家种的菜,吃起来放心。还对我说,现在乡里修了路。路好走了,让我没事就回家拿些蔬菜回家。自家的菜,没有化肥,可以放心吃就这么短短的几句交流,让我跟家里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好吧,我是个缺爱的人。只要对我表示出一点关怀,我都会觉得很感动。

第二天,我天没亮就从家里出门了。既然答应了人家要去送葬,那就必须得去。这边的习俗,送葬的时间都会比较早。基本上早晨6点以前,就会由八脚抬着寿材在村里绕一圈,各家各户也都会在门口摆上一个香案,燃放上一挂鞭炮。孝子们这个时候,是应该去对人家下跪作揖以示感谢的。然后呢,就该把寿材抬上车,送到城里的火葬场进行火化。火化之后,将先人的骨灰装进骨灰盒,又或者是提前刻意做的小棺材里带回家,再由八脚抬着上祖坟山入葬。

第986章 辣鸡

“你们炸鞭能走远点么”这是远房表弟对来帮忙放鞭炮的乡亲们说的话,他打着引路幡儿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头。人家放鞭炮也在最前头,鞭炮的碎屑间或着崩到他的衣裳上面,这就让他有些不乐意了。千把块钱的衣裳,崩坏了怎么办他心里如此想道。

“傻孩子,这炮仗是告诉附近的神仙啊,土地啊,你爹要来这里借位置了。不把路开好,他怎么走对了,你妹妹呢让她扶着你妈一点儿,昨儿晚上唱了一宿的道士,她跪了一宿。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吃不消的。”乡亲摇摇头,将鞭炮往旁边挪了挪对他说道。如今乡下唱道士,也分几个档次。因为现在人都不怎么信这个了嘛,所以有的呢,只是想应付下差事,随意叫那些村野道士们哼唱个半个小时。家属们可以少跪,钱也可以少给。表舅妈不同,她对人道士说,老头子辛苦了一辈子,这最后一程,一定要依足了规矩来办。这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下去阴间,希望他能少受点罪。

村野道士们自然是喜欢这样的主家的。依足全套的规矩,一来可以彰显一下他们的能耐。二来么,这费用上头自然也能多收一些。他们现在的档次,正是处于两年前张道玄的那个档次。帮人唱一次道士,2300不嫌少,12000也不嫌多。只是这么一来,吃亏的就是直系亲属们了。一般来说,跪着还拜这种事情,都是由儿子来完成的。而且首当其冲的,还是家中长子长孙。别看吃苦受罪,旁人可还都没有这样的资格。若是家中没有儿子的,有女婿的就女婿去跪。若是儿子女婿都没有的,女儿也行。若都没有,就只有亡者的老伴儿去跪了。

乡亲说这番话也是有含义在里头的,你特么家里儿女双全,还要自己的老娘去跪了一宿。这特么搁以往,就是个不孝的典型。当然现如今谈孝顺可能会被喷,因为现在都崇尚个性和自由嘛。个性到抛开所有的传统和约束,天老大自己老二。自由到家里大事小情都于己无关,自己想干嘛就去干嘛。有段时间有些人喜欢说,良心值多少钱一斤。现如今则是孝顺能当饭吃最起码,我这个远房的表弟,现在恐怕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让她去睡,她偏不肯。不就是唱个道士嘛,还把它当真了。还跪了一宿,跪一宿能换一张钞票来不的。跪一宿能给我盖幢房子起来不的真那么灵,让那些道士给我唱出一套房子来啊。隔壁村的张寡妇,还等着我起房子跟我结婚呢。”20郎当岁,正是一点就着,不知道节制的年纪。张寡妇,好吧,乍经人事,他个小瘪犊子又哪里是人家小寡妇的对手三两下间,还不得把他在床上料理得妥妥帖帖的我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看了看眼吧前儿的棺材。我在担心我这个远房的表舅会被这个不孝子给气得从里头爬出来。

绕着村子和祖坟山还有亡者的家走了一圈,众人合力将棺材给抬上了一辆货车。八脚先后上去,左四右四的靠着墙板守着棺材。而我,则是被表舅妈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蹲在车后头放鞭炮和撒买路钱。这活儿以前我老干,于是我很痛快地就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货车后头跟了一辆四门六座,车后头坐着几个吹号打鼓的乐手。这曲父亲,俨然已经成为了如今送葬时的标配。如同春晚的难忘今宵一样。再后头是一辆跑运输的中巴车,乡亲们一家派个代表挤了上去,大家一起送表舅最后一程。这些车都是隔前都给钱叫好了的,车头前扎着大白花。所有的花圈都被扔到了货车上头,等着待会去火葬场一起烧了。

“噼噼啪啪”我蹲在后墙板边上,脚下是一堆鞭炮和一大摞纸钱。纸钱是买的,我看了看手里的纸钱,摇摇头撒出去两张,然后点了一挂鞭炮扔到了路上。有儿子,送葬的纸钱还得去买,这特么养个儿也算是白养了。半个小时之后,天才蒙蒙亮,送葬的车队就已经进入了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