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漫天,天地间弥漫着浩然正气,同门之间展开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火拼,这战场比不上几十万的人的对攻,却是四十年的恩怨,恩情让老道士的眼神中有许多不忍,可是怨恨让小道士招招要命。
三十六天罡大阵,是龙虎山斤两最足的功夫,罩门所在,老道却比谁都清楚,武当山有七十二地煞剑阵,死一个便会地煞不成地煞,剑阵不成剑阵,但是三十六天罡大阵,只能找到阵眼,阵眼不死,威力不减。
三十六个小道出来的时候应当是得到了龙虎山掌门的嘱咐,不可以硬拼,避免让老道士看出来阵眼是谁,死攻打成了消耗,老道就算功力深厚也挡不住这等消磨,他终于发了狠,打死一个算一个。
老道非常随意地咬死了一个人猛攻,铜锤钢索九尺,舞的密不透风,小道也都明白,要和这位师叔保持九尺的距离,至少可以保命,但是他们却全没想到,这四十年老道的本事能没一点精进老道袖口一抖,九尺流星锤生长成了一丈八,铜锤狠狠撞在了一个人的面门,强大的撞击力让小道脑浆迸裂,一片血肉模糊。
附近两个道童大惊,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用两把木剑架住了流星锤的锁链,实力的悬殊,僵持其实只有一瞬,就这一瞬,让另外两人钻了空子,在老道的背后留下了两道口子。
老道吃痛,用力收回流星锤,原地盘旋,将近身的几个人荡开,流星锤也脱手二飞。
这帮小道们心中大呼,终于把你的兵器打掉了,这还不死但是老道接下来的行为又刷新了他们的三观,老道手里的这是一串流星双头锤,是横着飞的,一个躲闪不及的小道被缠住了腰,流星锤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身上,直接将其勒成了上下两段。
老道双袖一挥,真气四荡,抽身飞起,穿越人群接住了自己的兵器,稳稳落地,精气神还在,可是浑身已经染满了鲜血。
老道看着自己的这些徒子徒孙倒地不起的几个,有些心疼。
龙虎山位于江西鹰潭,是道教名山,除了武当,昆仑这些道家剑派,龙虎山和茅山是自成一派的道家玄门,从古至今,龙虎山张家就享誉华夏,越往后期,越是低调,从来不轻易显露绝技,收徒又及其严苛,所以龙虎山大多是清静无为的道人,以至于龙虎山的功夫日益精深,从不轻易出手,但是动辄就是惊人之笔,不像武当昆仑,弟子众多,高人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老道有些心疼这些苗子,他不想再去杀人,道:“千错万错,还是我的错,当年年轻,血气方刚,铸成大错,那姑娘为了保护我上吊自尽,你们还要怎么样”
一名小道朗声道:“师叔,龙虎山弟子入门有净血仪式,为的就是保证龙虎山不受世俗侵扰,可是您却撒了谎,你有女儿,你还有外孙女,告诉我你外孙女的下落,你和龙虎山的恩怨,才能一笔勾销”
老道皱眉道:“当真要斩尽杀绝吗那,就除了我张骆这个根吧”
老道放下了兵器,其实他还能拼死几个的,也许还能拼死阵眼,可他不准备再拼了,罪孽,不可以再深了。
那帮小道们也松了口气,也许可以把张骆带回龙虎山,交给掌门发落,却听到远处有一个孩子大喊:“师父”
老道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心道,小驼保不住了,龙虎山怎么会允许一个被逐出山门的人收徒弟
他手心翻转,流星锤一端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可是失血过多的他还能打死几个小道快步冲向了那个男孩儿,杀了老头算什么斩草除根,杀了小的才算是斩草除根。
然而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变的好了起来,远处有枪声,枪声传到这些人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小道们这才惊慌了起来,吼道:“张骆,你居然投靠了军方”他们再也不敢多留片刻,不知道做了什么法,留下的尸体自燃起来,他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清和这二人一面之缘,也不曾想到,师父叫张骆,徒弟叫小驼,以骆驼命名,而徐婉儿的脖子上戴的那枚坠子也不是什么古董,就是一块儿和田玉雕琢成的骆驼,最早这枚坠子的主人,就是一个叫骆驼的女子,算血亲话,徐婉儿应该叫那女子一声姥姥
第0517章沽名钓誉
一个女子从远处姗姗而来,穿着一身迷彩服,戴着大棉帽子,身后背着一把猎枪,腰里悬着一把长剑,身后跟着一匹小马驹。小马驹的背后拖着许许多多的野味,一个人吃的话能坚持到开春。
女子年纪也不大,比林青鲤大一两岁有限,年纪虽小,身材也尽显单薄,可是沉稳的步子给人大山一般的感觉,风吹不倒,雨打不垮的。
老道危在旦夕,小驼在一边哭成了泪人儿,女孩儿就站在了他们面前,冷冷道:“滚”
小驼仰头看着女孩儿,女孩儿不耐烦了,一脚踢的小驼在雪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姑娘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白色药末,洒在了老道的外伤之上,这是前些日子在这里遇到一支演习的部队的时候要来的血盾。
血止住了,又给他含了一片人参续命,然后才将其放在了马背上,托着回了家。
所谓家,不过是在一个斜坡上深林中的一个木屋,牛羊狗马鸡,一个缩小版的农场,屋子里放着一个火盆儿,温暖如夏,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说明这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女子就将张骆放在床上,在后面敷药,她说:“外伤能治好,内伤我治不了,老人家,您要没办法,可能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有什么遗愿没有我能帮就尽量帮,如果有的事儿我能力有限,也没办法。”
张骆还是有修为的,这种伤都没有昏迷,他说道:“孩子,你就不应该救我,你惹了大麻烦了。”
女子一脸冷漠,去外面把小马驹背后挂着的野兔和一把老式的八八狙带进屋子里,道:“遇不上拉倒,遇上了也没办法。不过也不是救您,我是怕您这孩子到时候连给你找个地方入土为安都困难,哼,世上有几个人有运气遇到那么一个人”
张骆虽然活了快七十年了,自然明白,这姑娘有善缘,才会有这样的善心,可是他自己呢,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不配有这个善缘,他低眉垂首,道:“姑娘,贫道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给我徒弟小驼安排一个人家,他,还无法在一个这样的天下活下去。”
“他比他可怜的多了去了,谁不是努力活着凭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