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金师爷红着眼,笑着看向了卫明言,“您是一位好官,若是我当初上任,遇见的是您该有多好。”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锭金子,望向它的眼神中,满是憎恶,“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贪官害人,民不聊生”
“皇帝昏庸,外戚掌权,国家动荡,内忧外患”
“大人”
金师爷满眼含泪,缓缓抬头望向了卫明言,“云州距离苗城最近,您可先拿下云州,卫城是赵将军把守,他一向不满皇帝,只是强行隐忍,您可暗中通信,只要救出赵将军在京中被扣下的亲眷,他定会帮您。”
“贪官在位所贪财物,全部都在他书房后面的密室中,三巨村后山有一悬崖,人吊下去十三尺,会有一个山洞,里面藏了云州的三万两黄金。”
“大人记住,民心所向者,得天下。”
他说完,扬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吞下了手中的金子。
“诶你”
莫大整个人都已经愣了。
他匆忙要上前去救,可金师爷已经将那块金子吞入了腹中,再也没救了。
“大人求您告诉我母亲”
他白着脸,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孩儿不是坏人,求她,原谅”
吞金自尽,根本救不回来,而是会痛苦的死去。
金师爷有很多种方法痛快死去,可他选择了最痛苦的这一种,又何尝不是想要赎罪。
“大人,他这个,他”
莫大整个人都恍惚了,金师爷,不是一个助纣为虐的混球吗
“他不想再活在世上。”卫明言蹲下身,掏出短刀,在老人感激的笑容中,插入了他的胸膛。
“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金师爷笑着笑着,落下了泪来,轻声说,“谢谢”
他慢慢闭上了眼。
终于,可以安宁的入睡了啊。
没有愧疚,没有绝望,没有看着百姓憎恶的眼光时的痛苦。
真好。
十几天后
云州百姓正在如往常一样劳作着,突然见到平时耀武扬威的官兵们神情慌乱的路过自己,都有些好奇惧怕的看了过去。
“听说了吗好像是造反的苗城打过来了。”
“苗城不是刚刚造反还没一个月吗”
“是啊,这也太快了。”
百姓们倒没有像是敌国来犯一样四散逃命,在他们心目中,苗城肯定是打不赢的。
说不定连城门都进不去。
唯一担心的,可能就是官府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再次要好处了。
街上人们的想法渐渐随着外面的消息开始慌乱起来。
苗城训练了十几天的兵力是不怎么专业,但他们不知道从哪来弄来了弓箭。
云州弓箭根本没有多少,都被上面的上官层层吞下,哪里还剩下什么弓箭。
云州城破时,到处都是一片慌乱。
人们有的紧闭房门不敢出来,有的则是躲在了地窖里。
大街上,望过去居然空无一人。
苗城的兵入城,首先就是闯入了最大的妓院。
楼上,桌子下,眼角底下有个痣的十几岁姑娘害怕的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
“别怕,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姐姐,我怕”只有几岁的小女孩缩在了她怀中,一双大眼怯怯望向紧闭的房门。
她抬眼,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绝望,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带着泪水,小声的哄着,“别怕,别怕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160章 土匪皇帝6
几乎在苗城将士破门而入时, 花楼里的姑娘们便被吓破了胆子,现在是白天休息的时间,楼里的姑娘们躲在各自房间,下人们则是四散逃命,候二冲在最前面,直接揪住了一个满脸恐惧就要跪下的下人。
“你们这里管事的在哪”
“楼,楼上,官爷,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那下人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被像是小鸡崽子一样的拎起来,又急又怕,眼看着要喘不过气。
候二顾不上去看他的模样,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 “带我去找”
地上的下人爬了几下,艰难的爬了起来,也不敢说别的,畏畏缩缩的在前面带路。
楼上, 最侧边的偏房里, 宽大桌布下,丫儿小心护着怀中的女孩子, 悄悄探头去看外面。
静悄悄的, 没什么动静。
“小一听话,你躲在这里不要动, 姐姐出去看一看。”
丫儿曾经听楼里年纪大的姑娘说过,说是那些匈奴杀入晋国时,都是走到哪里杀到哪里,听说管城被破的时候,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出去,匈奴暴虐,居然挨个的将房子烧了,眼睁睁看着晋国百姓被烧死在屋内。
刚才外面喊的虽然是苗城军杀了进来,但谁也拿不准他们会不会像是匈奴一样放火烧屋。
若是真的烧了起来,这个屋子,就不能再躲了。
想到自己还有小一要护着,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女孩眼中带上了坚毅,她掀开桌布就要出去,衣服却被一双小手牢牢抓住了。
“丫儿姐姐别去。”
不到六岁的孩子眼中满是泪水,又要忍着不发出抽噎声,说话便断断续续的,“外面有坏人姐姐别出去”
“小一乖,别发出声音。”
丫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挤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来,手轻轻摸了摸面前小女孩的头,“姐姐教过你的,还记得吗”
小一一边哭一边点头,小手放在了嘴上,牢牢捂住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年纪小,又被送来花楼没多久,被训斥或者被打骂了就忍不住要哭,她一哭,原本的打骂也就更重了。
丫儿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么大来的花楼,知道这些管事的手段,每次看见小一哭了,就哄着她让她别哭,只要不哭,以后总能少挨些打。
小小的女孩死死捂住嘴,泪眼迷蒙的看着一直护着自己的丫儿姐姐小心从桌子底下出去,心中又害怕又绝望。
她年纪虽然小,但在这个魔窟里待了一个月,也懂了些事,知道城里来了坏人。
丫儿姐姐出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泪水便流的更加凶了。
她想娘了,想外祖母,想回家
丫儿悄悄的出了桌子,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这是练了七年的结果。
当初刚来花楼,她们这些年纪小的都被指派着到处送东西,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