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反正教育部的大部分官职,肯定要在表现优异的教书先生中选择了,诏书上更是规定,传授学生最多的先生,将被直接任命为右侍郎,这个官位是铁定跑不了了
于是,闻到腥味的各个小家族,纷纷召集家族内能够读书识字的人,开始调遣和布局,摩肩擦踵,准备奋力一搏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四大门阀。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四大门阀首先是震惊,然后就是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
作为门阀,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本来田家和张家出事的时候,他们也并未真正的恐慌,毕竟田张两家是第二次通敌叛国了,自己作死,怪不得谁,所以剩余的四大门阀都以平常心看待,甚至暗地里为家族少了两个竞争对手而高兴。
这一切,都是因为世家门阀还保持着垄断地位,皇帝陛下要依赖世家门阀治国
可是现在,皇帝却要教那些卑贱的平民读书识字呀
而且,诏令上很明确的表示,要建立教育部,从那些平民中选拔优秀人才任职,虽然只是地方小官,也没有明确表示要打压世家门阀,但是一旦实施起来,傻子都能想到是什么结果
一旦平民读书人多了起来,对于门阀来说,轻则渐渐式微,地位不保,重则直接被皇帝快刀斩乱麻,随便找个理由,抄家灭族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从当今皇帝登基以来,对平民各种优待,和对门阀的厌恶就可以看出,让平民治国,让门阀倒台,是真的有可能存在的
“啪”
王家府邸,礼部尚书王膺阴沉着脸,一脸恼恨的站在大厅中,地上是一堆碎瓷片,以及几个跪在碎瓷片中战战兢兢的奴仆,其中一个奴仆的脑袋上一直往外淌血,不敢吭一声。
这已经是砸碎的第五个花瓶了。
没有一个人敢去捡扫地上的碎瓷片,因为就在刚才,一个平日里得宠的小妾过来劝慰,被家主命人拖了出去,剁碎喂狗。
“胡闹本末倒置倒行逆施”王膺起得涨红了脸,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看旁边的奴仆不顺眼,一脚将之踹倒在碎瓷片中。
就在他伸手拿起第六个花瓶,准备重重砸下的时候,府里的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
“狗东西你也活腻了吗”王膺怒目而视,顺手举起花瓶,就要往管家头上砸。
顿时,管家恐惧万分,颤栗道:“家主息怒家主息怒右相大人来了,小的前来通禀”
王膺高高举起的花瓶一顿,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皱起了眉头:“范宏济那个老家伙来干嘛”12
第82章 卖个人情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王膺一挥手,示意奴仆们都退下。
这时,只见正厅门前,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正笑呵呵走过来:“王兄,你这火气可是大得很呐,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你府里的动静对了,刚才瞧见门口有一堆碎肉,该不会又是哪个下人触了霉头吧”
王膺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冷哼道:“老匹夫,你不在自己府里好好呆着,跑来我府上干嘛来了这里可没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瞧瞧,这又迁怒起老夫来了”范宏济哈哈一笑,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我们相交多年,你不说老夫也知道你为何发怒,无非就是为了诏书之事,对否”
“哼,既然知道,还这么悠哉悠哉,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难不成你范家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范宏济正色,道:“王兄此言差矣,正是明白其中的利害,老夫今日才特地过来一趟,阻止王兄干出什么蠢事。”
“蠢事老匹夫,你这是在侮辱我么”王膺气恨,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愤然道:“皇帝陛下乾纲独断,不经过任何朝议就建立了教育部,直接任命孔尚贤为教育部尚书,直言在朝堂之外挑选人员任职,这是置我礼部与吏部于何地弄出了个什么雕版印刷,装订一大批启蒙手册,让平民读书认字,甚至是做官,这不是在断我四大门阀的活路吗”
“所以,王兄不甘”
“对当初要不是我六大门阀的支持,先帝能坐稳江山”王膺忿忿不平,道:“我四大门阀,就应该联合起来上书,讨要一个交待”
范宏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王兄要去找死,就尽管去就好了,可不要拉上老夫。”
“我”王膺哑口无言,正欲说出来的话硬生生憋回了嘴里,道:“那范兄是什么意思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四大门阀被逼上绝路”
“绝路呵呵,路是人走出来的,哪里有什么绝路,四大门阀把持朝政,处处掣肘皇权,这就是生路吗”范宏济淡淡的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快碎瓷片,道:“就像这瓷片,贴在身上太危险,迟早要被扔开,但是只要隔开一段距离,反而没人去理。”
“你的意思是”
“当今陛下是一个有抱负的君王,下定决心要摆脱门阀的掣肘,如果我们负隅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主动拥护。”
王膺一愣,道:“主动拥护老匹夫,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妥协”
范宏济摇摇头:“不是妥协,而是放手先帝刚刚立国的时候,我们六个家族敢拂逆皇帝的意思吗门阀终究是门阀,没有军权在手就只能是皇帝统治国家的工具,这些年大家都走偏了,认为凭借门阀的影响力,就可以胁迫皇权,这要是遇上平庸的君王还好,但是当今陛下就不同了与其对抗,不如迎合,只要我们对皇权没有了威胁,皇帝陛下还是会倚重我们的。”
“他皇帝陛下,真的会如此么”王膺迟疑。
“田张两家倒了,而我们两家却还好好的,我这右相之位也没有丝毫动摇,每有大事国策,陛下必定询问,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田张两家授人以柄,陛下顺势将之斩除,我范家和王家不曾出过什么差错,陛下无从下手。”
“不,不是”范宏济神情严肃,沉声道:“这只是表象罢了而更深次的原因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郑康攻入皇城时,我们两个未曾投敌,紧紧跟在陛下身边护驾”
“你是意思是”王膺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初郑康大军攻入皇宫,他确实没有投敌,不管是基于绝望还是忠心,总的来说表现得是忠心耿耿的。
“当今陛下并非凉薄之人,对待忠心之士信任有加,这一点从老夫和卫将军等将领的身上就可以看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陛下若是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