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模样生得十分俊俏,样子看着也不大,甚至还不到二十的模样,看着他手持墨笔面如冠玉般的模样,实在是风姿过人,陆尘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一些年岁不小的大妈眼中都有那种奇异的怜爱之意。
不过让人群惊呼的当然还不止是此人的容貌风姿,这个年轻男子此刻正在纸上所画的,却是一个女子
看他笔锋轻描淡写,浓淡自如,虽只是黑白水墨,一圈下来竟是画得栩栩如生,那画中女子俏立花下,凝神相望,目光脉脉含情,一股情意虽不言却跃然纸上,这画工竟是极好的。
陆尘虽不懂画,但这一会看下来也是觉得厉害,心中正惊叹处,忽然又是一怔,却是发现那画中女子居然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这分明画的就是叮当啊。
他心中一动,立刻转头向周围看去,果然不消片刻,便在人群里头,正对着那青年画板对面,看到叮当面色奇异地站在那里,脸颊有些微红,似有几分气恼却又像是有几分忍不住的欢喜。
周围好几个女子则是纷纷侧目向叮当看去,眼中的妒忌之色真是藏都藏不住。
未几,那青年已然手脚麻利地画好,然后微微一笑,将画取下,笑着对众人展示一番,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叫好。
这画画虽算不得什么大事正事,但大家都是看得出来这画的好坏,加上这青年温和有礼,自然都是喜欢。
人群里,叮当哼了一声,道:“画得还算不错,不过你这人不老实,偏偏画我做甚”
那青年微笑道:“这位姐姐言重了,小生不过是随意作画,见姐姐貌美而画之。姐姐若不喜欢,取走撕了便是,其实天下风景人物,无一不可入画,诸位若有兴致,回头小生有闲暇时,也能替大家画上一幅哦。”
第十六章 树根有画
众人顿时叫好,尤其以好几个女子最是高兴,叮当先喜后怒,哼了一声,嗔道:“花言巧语”
那青年笑着摇头,走过来将那画送到叮当手上,对她微微一笑,便返身走了。
叮当看着离开的青年背影,欲言又止,却忽然只听人群里也不知是谁突然冷言冷语说了一句:“狐狸精,又想勾引男人了。”
人群顿时一静,随即有好些个人笑出声来,笑的人有男有女,男人笑得比较猥琐,女人笑得比较尖刻,声音上女人笑声比男人更大些。
叮当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黯淡了几分,忽地返身大步走开,很快走上了那座石桥过了东岸,看样子是回家去了。
陆尘站在人群背后,淡淡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又看了看已经走入西岸这边另一条小路远处的那个书生,随后嘴里咕哝了一下,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可恼啊,怎么到哪里都是年轻俊俏的小白脸比较吃香。”
画画的人和被画的人都走了,围观的人群自然便也散了,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议论纷纷,其中谈论那书生的不少,都是赞叹他俊俏容貌与厉害画工的;说到叮当的也不少,都是笑她不知廉耻勾三搭四的,然后开始为那年轻书生担忧,希望那书生莫要又被狐狸精害了。
陆尘走回东岸,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信步走到那棵大槐树下,瞄了一眼那老余身边的鱼笼,不出所料,又是空空如也。
他在那块大石头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明知故问地问道:“老余,今天钓到鱼了吗”
“没有。”那老渔翁似乎听不出他话里的恶意,老老实实地回答他道。
陆尘嘿嘿一笑,对他道:“我觉得你一辈子都钓不到这溪里的鱼啊。”
老渔翁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是和平常无数次一样地木然地回答道:“这水里有鱼啊。”
“切”陆尘盯着他,片刻之后忽然意兴索然,心想这世上真是什么怪人都有,道:“随你吧,你说有就有,活该你在这里耗一辈子,到头来钓到了还不是白费”
本来每次说到这里,两个人基本就没什么话了,谁知这一天也不知怎么,老余突然又回头看了陆尘一眼,然后缓缓地道:“不是啊,我看到那只大鱼身上有灵纹的,只要我钓到它,献给千秋门的仙人,那我也就可以修仙了啊。”
“有灵纹的大鱼”陆尘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笑道,“哦,那如果你真钓上了,这鱼还真不止就一千灵石了,足够你去千秋门修仙了。不过你小心被鱼吃了啊。”
老余有些奇怪地看了陆尘一眼,呐呐道:“鱼不会吃人。”
陆尘笑着俯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瞄了一眼那清澈见底的溪水,便起身打算走了。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照在清水塘村之上,清水溪上波光闪烁,大槐树下一片树荫遮日倒是十分清凉,只有一小片一小点的碎阳从枝繁叶茂的树冠缝隙间落下。
陆尘往外头走了两步,正准备离开这里时,忽然一道阳光在树荫下晃了晃,似有一片阴影在那棵大槐树的某个角落闪现了一下。
陆尘的身子忽然顿住了。
他转过身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边不过是大槐树的一处树根,虬结的树根隆起了一部分到地面上来,紧紧地抓住泥土,同时在树干树根附近还有众多绿色的青草生长其中。
陆尘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有些疑惑,有些紧张,还有些厌恶,但很快的,他便镇定下来,面色恢复了正常,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地方踢了踢脚,又解下了脚上一只鞋子,像是要俯身将鞋子上的泥土在树根上抖落时,目光迅速地扫过那一片区域。
那一团阴影似乎在他眼前又晃了一下。
这一次,陆尘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有些古怪的图案,有些潦草,就像是毫无意义地涂鸦般随意地刻在那树根间不起眼的地方,画中是一个圆圈和几条粗浅不一的线,汇聚在一起,似乎隐约的像是一棵简陋而怪异的大树。
树皮的伤口处看上去是刚割破没多久的,最多不会超过一天。
陆尘的脸色慢慢地冷了下来,他起身将鞋子穿回了脚上,然后走回到了那块大石头边,看了一眼那个仍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