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继续挥了出去,一股黑潮涌出,强悍无比地打飞了苏天河和白夫人,然后在他的面前,只留下苏墨一个人。
苏墨全身战栗,双腿打抖,面上都是恐惧之色,像是害怕到了极处,突然大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是”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一把从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黑色短剑,带着一丝残忍,直接切断了他的喉咙,让鲜血喷涌上了半空。
旁边像疯了一样的白夫人刚刚要冲过来,就看到了这令人恐惧的一幕,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紧接着,她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然后双眼翻白直接晕倒在地。
更远处的地上,苏青珺也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苏墨的身子在鲜血飞溅中慢慢倒了下去,整个人面如死灰,片刻后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尘抓住苏墨倒下的身子,盯着他快要失神的眼睛,冷冷地道:“这是为了易昕。”
说着,黑色的短剑再度掀起呼啸声,往苏墨的胸口连刺五刀,刀刀喷血,最后手起刀落,斩断头颅,弃之于地。
随即他转身,向外走去,路过苏青珺身边时,脚步微缓,随即又大步去了。
黑暗,终于再一次落在这个庭院里,只剩下了血色一片。
老马站在大门口,看着浑身是血的陆尘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他已经变形的,异常可怕的左手和满身血迹,忍不住叹气苦笑,涩声道:“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陆尘沉默不语,从他身边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了黑暗的长街上。易昕还躺在那儿,安详而平静。
他在易昕的身边慢慢地跪了下来,他身上的鲜血一滴滴流着,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扭曲的恶鬼与妖魔。
但是他望着易昕,眼神温和,如同少年时的天真岁月。
“没事了,”他轻声对易昕说道,“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
易昕安静不语。
老马面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才想上去劝说几句,突然间全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远处。
阔大雄伟的昆吾城,月光之下的莽莽荒野中,无数的黑影像是被那股黑暗之潮吸引而来,如幽暗的鬼影充满恨意;而昆仑山头,数不清的剑光冲天而起,灿烂若朝阳,光明而耀眼,向着这边飞驰而下,转眼之间,光影交错尽在眼前,将这昆吾城就要团团围住。
月色凄凉,黑夜苍茫。
老马面色惨然,对陆尘说道:“怎么办,怎么办”
陆尘站起身,看着远方城池高处与无数阴暗角落里的魑魅魍魉,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温和,一如这十年来的光阴,仿佛那最初最早的少年,原本的心意,无所畏惧。
他一把推开老马,大笑着走向前,走向那漫漫长街。
黑暗在他身边呼啸,月光追随着他的身影,那一抹人世间最幽深的阴影,大步地冲向前方,冲向那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
披坚执锐陷阵营,
男儿至死是少年
第三卷 菩萨蛮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逃亡
月圆之夜,西陆名门昆仑派突生大变,禁地灵峰坠毁,天有异象,四方为之震动;复有妖孽出世,为祸人间,传闻为上古凶物。但昆仑派毕竟乃名门大派,门中实力深厚,奋起而战,终剿灭妖物,守得一方太平。
惜宗门长老白晨真君为妖物偷袭,虽镇压灭杀妖物大小无数,终不幸羽化登仙;掌门闲月真人重伤吐血,被迫闭关疗伤,掌门之下,以天兵堂首座独空真人为首等一应元婴真人与妖物奋战,多人战死负伤,战况惨烈。
又可恨魔教妖孽趁人之危,于昆吾城中作乱,施展邪术黑火喧天,兼有无数党羽妖人,惑乱百姓杀戮生灵,昆仑派中乃派遣精锐弟子下山,击溃围杀魔教余孽,血战一夜未止。
当此危难之际,昆仑派天澜真君挺身而出,统御全局指挥若定,灭妖物击魔教,安定人心力挽狂澜,为昆仑派上下所敬重,推为代闭关掌门闲月真人执掌门户。
天澜真君性清德高淡泊名利,坚辞不就,众人苦劝无果,乃推举百草堂首座千灯真人代理掌门真人之位。
门户既定,风波未止,昆仑派同仇敌忾尽起精锐,与三界魔教在昆仑山下大战,终大败妖孽,杀死魔教妖人无数。
是为“月圆之变”。
冰冷疯狂的剑芒与无数各色诡异的光辉在昆吾城内外闪烁了整整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血染黄土,自十年前迷乱之地荒谷之战后,已有多年未曾有过如此大规模的正邪大战,场面惨烈,血腥之极。
大战至天亮方才缓缓止息,魔教妖人逐渐退去,昆吾城中诡异邪术所生之黑火亦不知所踪,似已逃出城外。
昆仑派一面安顿城中人心,一面派人追剿魔教妖人,另遣人往山中通报,得代理掌门千灯真人之命,起门中精英能战之人追剿,尤以追杀黑火妖人为首要。
于是乎,昆仑修士搜遍昆吾全城,无果之后得知黑火妖人已然南逃,旋即大举南下,一路上又有众多魔教妖人出没,双方又是连连血战,死伤狼藉,但终归是昆仑派人强马壮道行高,魔教妖孽连连败退。
虽然如此,但魔教妖人兀自也有不少南行之辈,似也在搜寻某人,其间急切处,不下于昆仑派弟子。
月圆之夜的最后,昆吾城中一片混乱,大举赶来的魔教教众与含怒下山的昆仑弟子大战一场,场面狼藉。陆尘趁着夜色收敛气息,几经厮杀挣扎,终于是在夜色掩护下逃出了昆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