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哪怕是普通人也好。”
楚毅心中酸楚，他们原本应该是功臣，受仙界敬爱，可惜却落得如此下场。
几人披上皮囊，就此告辞。
楚毅站在原地，圣山之上，风雨飘摇，洒落的，全是斑驳血水。
不得不说，龙凤公子和独孤疯太强大了，一路横冲直撞，已经到了半山腰，要知道，圣山的路，并不好走，越是上方，压力越大。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天琴宗主垂手而行，他绕过大街，经过小巷，身上的华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身素衣。
他的表情不再高傲，而是虔诚，带着一丝畏惧。
低头，缓步，恭敬而行。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座寺庙，寺庙虽然破旧，但是里面的东西，都被擦得光亮无比。
寺庙里，供奉的乃是一座佛。
天琴宗主取了香火点燃，那香火腾升，缭绕大佛，大佛金色的表面开始融化，蒸发，露出里面的真身，竟然是一尊魔人。
魔人双角在头，褐发劈落，背后有一条修长的尾巴，更有四臂。
那魔人似乎有所感应，令人心醉的瞳孔有微微光芒，像是萤火虫在飘飞。
“仙尊，神魔教主出现了，就在我这边的圣山。”
那双眼睛，太有威慑力了，几乎要将天琴宗主的魂魄摄取。
天琴宗主静静等待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他全身肌肉都在颤抖，无形的压力令他双眼冒出了血丝。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头，看着眼前，这才发现，魔人已经重新成了大佛，香火也断了，一切恢复平静。
天琴宗主呼出一口气，也不敢擦脸上的汗水，面对佛像，低头退去，直到离开许久，这才敢转身，连忙遁走。
“应该没问题了，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
等天琴宗主离开许久之后，那佛像面前，香火突然再度燃烧，袅袅烟火，和虚空融合在了一起，不多时，便有一条通道升起。
通道里，似乎有一道人影走来。
咣当咣当
寺庙内，一些物品发出轻微的摆动。
案台变化，形成一辆辇车，那辇车，四方顶，每一顶上，都镶嵌着蔚蓝宝石。
车帘乃是一串串玉石，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作响，煞是好听。
那供奉的牛头，则是重新长出身体，生出四翼，低低的吼了一声，而后乖乖站在辇车面前。
大佛两边，还有两个铜塑的美人，突然活了过来，手里提着花篮，一路飘香，走到辇车两边。
她们的目光，看向虚空通道，其中一位魔人踏了出来，正是刚才的仙尊。
他变化模样，从魔人，化作了一位清秀的公子，腰间佩戴着一块玉佩。
“公子。”两位花女微微躬身。
“走吧，去见一见那位神魔教主，希望不要让我失望，这一具身体，可是融合了上百道心光组合而成。”
万心仙尊入了辇车，那牛便是仰头长啸，而后四蹄生云，四翼扇动，拉起辇车。
“公子许久不曾出来走动，可以看一看这世界。”花女笑道。
万心仙尊面目平和：“我本尊受伤，不敢分出太多的心光，不过分身也有几具在外界行动，倒是不曾和这个时代脱节。”
“这一次，倒是盛世，可惜本尊不能降临，否则的话，定然能够参与一番。”
“公子心念通达，本尊不用进入诸天界，也能成就至尊。”
万心仙尊看向四周，笑道：“成就至尊我可不敢奢望，分身进入诸天界，能够有所收获便好。”
“这一次出来，我想见的人杰太多了，神魔教主，罪土的王，数百万年前的几尊天才，几位至尊培养的弟子。”
一位花女柔声笑道：“听闻罪土的王，以道府入总榜，神魔教主，更是活生生气死了通玄仙尊。”
“所以，我才会首先提到他们。”
“公子心胸宽大，不似那大炎仙尊和天启仙尊，上面都说，公子才是最有资格成就下一代的至尊。”
万心仙尊笑而不语。
辇车一路直行，来到了圣山之下。
“未曾有人登顶”万心仙尊遥望。
“还不曾，圣山多歧路，并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公子你看，有些人站在原地打转，就是入了歧路，难以出来。”
花女指去，那人在大喝，显然中了幻术，双颊绯红。
旁边一个生灵见状，连忙一剑，将他的人头割下。
头颅咕噜噜的，顺着山路，滚下山脚。
“这哪是圣山，分明就是魔山。”万心仙尊道。
尸骨纵横，血气冲天，蒸腾而上，圣山之巅，已经有血云笼罩。
万心仙尊坐在辇车里，又行了一段路。
“那神魔教主，说不定上山去了。”花女嘟囔道。
“不一定，强者，要么在最上面，要么在最下面。”
他遥遥望去，正好看到一位年轻人，拿着铲子，在挖山路。
那山路，还真被挖下来一块，年轻人咧嘴一笑，神态兴奋。
万心仙尊来了兴趣，拉开车帘。
“世人都在登山，你为何在这里掘山”
年轻人回头：“圣山宝藏，乃是最浓郁的灵气，听说接近混沌原液，不挖多可惜。”
“贪财。”花女小声道。
“财侣法地，尽为修行。”年轻人扬起眉毛。
万心仙尊绕着圣山，走了一圈，回来发现年轻人还在挖掘。
“你再不上去，可就晚了。”
“我在想，把圣山全部收了，那会怎样，这样要挖到什么时候”年轻人皱了皱眉毛。
两位花女翻了个白眼。
“公子，我们还是上山找神魔教主去吧。”
“已经找到了，都怪你们，来的时候不看看神魔教主的肖像，害我们白白绕了一圈。”
“啊”
两女看向撸着袖子，拿着铲子，满头大汗挖台阶的楚毅，有些傻眼。
第九百九十六章 九曲长河
楚毅浑身是汗，圣山不好开采，弄了半天，他才挖下一半的台阶，这还是动用了“食律”的吞噬力量。
“愚公移山。”他自嘲一笑。
他挥了挥汗水，抬头望去，见山顶血云浓重，几乎要下雨了，那些都是死去生灵的鲜血。
圣山更像是个绞肉机，收割着一个个生灵的生命。
万心仙尊走下辇车，帘子拨弄，发出脆响，那无形的声波，仿佛将这一片区域和圣山隔了开来。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指修长，比两位花女的手还要漂亮。
尤其是那一双瞳孔，令人沉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沦陷下去。
“神魔教主，可否过来一叙。”万心仙尊胸有成足，自信一笑。
楚毅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台阶放好，转身笑道：“万心仙尊有请，自然要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