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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畔沙哑苍老的歌谣又响起。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彼岸处。

映万重,幽冥路。

花开叶落无双生,相思想念永不复。

曲子里的悲凉寂寥,衬着天空永远不会亮的昏黄光线,忘川河里的厉鬼们听到这首曲子,越发狂躁起来,整片浑浊的忘川河水因怨气甚重,而咕噜噜的沸腾。无数双尖利的爪子狠狠转向虚空,想拖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入水

鳯兮是个心里不太藏事儿的人,待人接物情绪总是淡淡的。

若是说方才孟婆的话委实让她心里纠结了片刻,待回了自己位于丰都边界的几间竹木屋时,离很远便见一道黑影闪烁着向她扑来。

她莞尔一笑,淡淡的唇瓣笑起来唇角扬,十分好看。

接住那团扑进怀里的小东西,鳯兮挠了挠它身柔滑黑亮的毛发,笑吟吟道:“银浊啊银浊,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喵”小小的肉爪挠了挠她的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爱娇的蹭着她的下颌。

银浊是一只猫,鳯兮在三年前捡到刚出生的它,那时天空淅沥沥飘着小雨,她打着一折纸伞去看望朋友,途经往生殿,殿外络绎不绝的鬼魂拥簇着被鬼将带领着向殿内走。那些人的一生在此结束,也在此获得新生。

浑身湿漉漉的小奶猫被扔在墙角处,如此肃穆的地方,居然被人丢了只猫儿。即便它嗓音幼小,只能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然若是被鬼将鬼差们发现,定然是没命的。

鳯兮从不觉自己是心软的人,并且往生殿这种地方,本来闲杂人等便不能靠近。她只想匆匆过去,去看望下她在这幽冥下唯一认识的老友,一只性子怪癖阴晴不定的狐狸。

是以,她只是微微垂了垂眼皮,便打算面色不改的从它身边绕过。

在那电光火石间,猫儿似回光返照般,柔软无力的小爪子勾住她的裙子,拼命冲她嚎叫。

似乎在说,救救它

鳯兮惊讶的顿住脚步,垂下眸子,正撞它莹润的眼瞳,无暇的不染尘埃,鳯兮慌忙别开眼,默念了一句佛偈,将它带了回去,取名银浊。

、989第989章 百年身七

989第989章 百年身七

只因它全身漆黑,皮毛发亮,一对圆润的猫眼,却是银色的,间一道墨黑的竖线,看去极为怪异诡异。

然丰都鬼城这地界,最不缺的便是诡异怪的东西了。

初时带回小奶猫,只想着无论能不能成活,也算不愧对自心了。然日复一日下去,小奶猫竟真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一陪伴,便陪伴了她三年。

耳畔听着它委屈的叫声,鳯兮噙着笑,摸着它的脑袋向里头走去,心下化成一滩水。

“银浊觉得丰都很闷吗”进了竹屋,里头摆设简单,大部分家当都是竹子制造。她将银浊抱在怀里,绕进厨房从壁橱内取了几个肉丸子喂给银浊,突发想道。

“喵喵喵”

鳯兮细细听着,一人一宠相处,倒异常温馨。

她倾身附到银浊脑袋边蹭了蹭,轻笑道:“看来银浊想出去看看,那便是觉得丰都沉闷了,”她回身眸光清涟的看了看她居住了已然二十年的屋子,“其实,我也有些闷了呢,不如明日去向孟婆婆与崔畔,还有狐狸道别,咱们去阳间看看吧”

“喵喵”银浊拼命点着小脑袋,讨喜的模样逗得鳯兮眉开眼笑,又喂了它几个肉丸子才作罢。

也不知是不是冥界的怪事多了,对于银浊智多近妖的智商,鳯兮丝毫不觉

春归三月暮,四月始,细雨恰纷纷

鳯兮没成想第二日竟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冥界的天空几乎没有白日昼夜之分,只是当夜晚来临时,天色昏沉些。白日时,天色亮堂些。

然其实并无太大差别,一样昏沉罢了。

丰都的街道异常冷清,鬼怪们不喜阴雨,因这些雨里夹杂了雷气,落到他们身,会产生灼烧般的痛。

鳯兮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不知自己是谁。她碰到雨也不会感到不适,也不会惧怕这些平常的东西。

怀里抱了银浊,单手打着一柄绘了寒冬腊梅的油纸伞。鳯兮向来不喜告别,似乎告了别日后无法相见了似得。然走之前,有些招呼,还是要打的。

她不是做事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带着银浊去阳间走一走,这一次,便是走定了。她始终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身边认识的熟人除了偶尔感情相互寄托外,并不需要她,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孟婆一向洒脱,鳯兮只略略在她熬汤的摊子小坐片刻,临走前告知了一声,自己想去阳间走走的心思。孟婆微怔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嘱咐她一切平安外,放她离开了。

挽留的话,一句没说。

鳯兮倒是不担心孟婆和狐狸的,这二人一个常年驻守奈何桥畔,一个常年待在自己院子里炼药,从不轻易出门。

二十年来,狐狸主动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也不知丰都如此多的人,她怎会和这个怪葩惹了关系。

与狐狸告别后,最后一个是崔畔。

这一回她总算没有在殿外逗留,径直进了阴律司。

阴律司外守门的小鬼早便熟悉她了,是以,见她进来,并未阻拦。

、990第990章 百年身八

990第990章 百年身八

如预料一般,崔畔大发雷霆,坚决表示了不肯放鳯兮走的想法。

“为什么要走这二十年来,你不是一直在丰都生活的好好的留下来吧,阳间也许并不适合你呢,鳯兮”

鳯兮笑笑,掀起眼帘,望向崔畔紧蹙的眉头,她动了动指尖,终究是没有前帮他抚平。

孟婆那日的话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的,她心里清楚,无论崔畔对她有意是她对想也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