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思考了一瞬间,苏葵当机立断,赤着脚下床,拉住男人的手臂。
“现在不能出去,否则你肯定会被抓个正着,”苏葵说罢,抿唇道:“跟我来。”
略带凉意的指尖透过单薄的衣料,清晰的传递到他的小臂,孟知安在昏沉沉的光线里,眼神晦暗不明,却没有挣脱她的小手,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相信她。
如果她在那群人闯进来时,揭发他,他绝无生还可能。
但,他在这一刻,是信了,并且没有丝毫怀疑。
“嘭”
寝宫的大门被粗暴的踹开,身着精铁铠甲的羽林卫们手持刀剑,举着火把闯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一抬手,“搜”丝毫没将匆匆跑过来的流萤放在眼里。
话音落,立马有几个带刀羽林卫开始在房内四处搜寻。
流萤看在眼里,着急道:“大人,您要找什么,也不可能在冷宫里呀,我们主子身子弱,经不得吓,您”
“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项人头”
男子约莫三十下,五官方正,身量高大,看去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他听到流萤的话,冷声呵斥了一句,立马吓得流萤捂着嘴不敢开腔了,只用担忧的眼神,望向内室。
“啪嗒”
瓷器砸到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男子眼神微凛,立马大跨步握着刀闯进内殿。
“不可以,大人”
见他要闯入内殿,流萤慌了。
、1773第1773章 将军,榻上有请十五
1773第1773章 将军,榻上有请十五
主子夜晚寝时,喜欢仅着肚兜里裤休息,若是被那么多男子看到,她还活不活了
这时,流萤已经顾不得许多,立马紧随男子的步伐冲进去。
下一刻,便听男子大吼,“都站在外面,里面我亲自查看便可”流萤心一松,脚步已经迈了进去。
内室的女子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她衣着单薄,外头披着件青色的长衫,因想不到会有外人闯入,故衣衫不整,露出半个雪白的圆润香肩。
她大抵是起来喝茶的,此刻,那粗糙的瓷杯已经躺在地,碎成了几片,水在她脚下缓缓流动。
苏葵抖着唇,怔怔道:“宁大哥”
宁麟回神,立马别开眼,僵硬着身体,吩咐流萤,“还不快给你家主子披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握着刀的大掌缓缓收紧,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流萤这回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连忙飞奔过去,从衣橱里取了件披风,将苏葵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回想起苏葵方才的话。
“主子,您认识这、这位大人”
苏葵勉强一笑,拢了拢披风,轻笑,“是我逾越了,戴罪在身,也不敢攀交情。”
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问道:“宁宁大人此次过来,是为何事”
宁麟大掌松了又紧,连同内心紧绷的心弦一起。听到对方说出的话,更是难过万分,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嘶哑着嗓子道:“宫里进了贼,偷了军机阁重要的机密,所以”
苏葵已经明白,她点了点头,轻笑,“那、宁大人还请随意便可,我这边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有劳宁大人了。”
宁麟点点头,见到眼前女子恢复正常,心底即有欢喜,又有酸涩,物是人非,便如当下。
宁麟见到她,已经信了她房内不可能藏人了。又因为心有了杂念,匆匆扫了一眼,便道:“是属下逾越了,还请娘娘赎罪,这里属下已经一一检查,还请娘娘今晚不要出门,注意安全,属下这便回去回禀圣了。”
多可笑,两个曾经情同兄妹的人,现在站在这里,彬彬有礼,故作不识。
“无碍,宁大人慢走,我这里多有不便,不送你了。”
宁麟忙摇头,“无事,无事,你好好休息吧,改日”他想说改日再来看她,说到一半,又苦笑着咽了回去。
她在怨他曾经对池家见死不救,所以,铁了心要跟他断了往日情分,他怎会不知
以前浑浑噩噩时,他也不是没有偷偷来过,可是,每次她见到他,都会精神崩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大喊着让他滚。后来,他也不敢出现刺激她了,只能悄悄打点一番,叫冷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不要刁难她。
变故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群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羽林卫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去。
很快,整个寝殿便又陷入了昏暗。
、1774第1774章 将军,榻上有请十六
1774第1774章 将军,榻上有请十六
苏葵眼帘微垂,知道流萤有很多话想说,可她还有别的事要做,便道:“流萤,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睡吧,今晚没事不要出去。 ”
流萤动了动嘴唇,看得出苏葵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但对宫外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所以,虽知道苏葵跟方才的羽林卫统领可能认识,却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是,主子,奴婢扶您躺下再走。”
苏葵颔首,躺下后,流萤给她整理了下被褥,便转身出去了。
房间陷入沉寂,仿佛方才那种剑拔弩张,稍有意外便要血洒当场的事情是在做梦。她静静躺了一会儿,外间没了声音,流萤似乎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出来,她神色微凛,掀开被褥下床,绕到了拔步床的后面。
那里,又一个按钮,打开便是一道暗门,空间不大,恰好够藏一个人的空间。这个地方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至于是谁做的,更是无法得知。
但也是苏葵发现了这里,算冥冥之,救了孟知安一命。
开了密室,一眼便瞧见靠在石墙,闭着眼呼吸微弱的男人。她抿唇,轻轻走过去蹲到他的身边,因为点了烛火会有身影倒映出去,为防止被发现,苏葵的寝殿里,还是昏暗一片。
男人黑色的夜行衣被划了许多口子,伤口渗出殷红的血迹。但这都不是最致命的,致命伤在他的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粘稠的血液已经将他的衣服染成了深深的黑红色,入手一抹,满是粘腻。
苏葵蹙眉,“你还好吗那些人走了,醒醒。”她轻轻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在这时,借着零碎的月光,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那张狰狞的狼头面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