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在水里扑腾,最后失去意识前,白光从眼前掠过。
最终,陷入沉沉的黑暗
我死了吗
不,宿主,您还没死。
苏葵冷笑,扯起唇角,不好意思,不想跟你讲话,谢谢
我在走人设,请你安静一点。
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青色床帐,素色的布料,没有丁点花纹。
她愣了愣,落水前的记忆快速回笼,她倏地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瞳孔紧缩,有些绝望。
她的秘密,是不是就要隐瞒不住了
“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清越脱俗,比起曾经,越来越有一个国师的样子了。
时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一样,就连呼吸,都艰难了许多。
一点一点,僵硬的转头,在看到熟悉的面庞时,最后一丝希望落空。
眼睛在最快的时间内发酸,变得通红,被她死死压抑住泪意,佯装潇洒的开口,“谢谢公子搭救,请问这里,可是公子府邸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重墨闻言没有回答,薄唇微抿,目光缓缓下移,对上她兔子似得红眼睛。
“你在说谎。”
苏葵笑的勉强,感觉面部僵硬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公子在说什么撒谎若我真是公子要找的那个人,又为何撒谎”
“公子天人之姿,无论从气度亦或者长相人品上,都是佼佼者,若是我,我自是巴不得攀上您。”
重墨似乎一直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正对着苏葵,不容她有丝毫逃脱,“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呢”
过往的无数记忆,如同巨石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想将这些通通都甩出去,甚至不负责任的想,要是都忘了多好就做一个俗不可耐的妓子算了。
但大概是前世造孽太多,上天故意惩罚她,给了她那些开心或者悲恸刻骨的记忆。
“公子,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您,还请您不要再强人所难。我叫朝结衣,是醉盈楼的伶人,并非您所要找的雪儿”
罢了,就让那个雪儿,死在他的记忆中吧。
让自己低到尘埃里,这样的身份,本就不堪入耳,多一个人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呢如果这就是你刻意回避的理由,大可不必。”
、2728第2728章 花魁十一
2728第2728章 花魁十一
苏葵依旧是怔怔的表情,木然僵硬地坐在床上,双手搅在一起,已经被她掐出了血。
“当初朝叔救过我性命,你们朝家,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乃罪人之后,朝叔也未曾嫌恶我过半分。试问现在,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你”
嗓子干涸,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慢慢的,唇角挑起苦涩的弧度,眼睛里浮现出隐约的泪光。
她闭上眼睛,让空间陷入沉默。
怎么样,我演的好不好
系统:好,请宿主再接再厉
“阿墨雪儿醒了没”赢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伴随着脚步声,很快出现在房间里,也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清透的泪水沾满了脸颊,苏葵恍然回神,忙不迭的抹掉眼泪,下床跪地行礼。
“民女参见皇上”
哪怕身在江南,她也知道在当初的宫变中,最终由四皇子大获全胜,登上了帝位。
对赢异的记忆,她还停留在当初小小的她,跟在赢异与重墨背后喊哥哥的时候。
没想到一转眼,已经物是人非了,就连地位,也是天壤之别。
“雪你这是做什么”
赢异忙弯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你身子骨怎么变得这么差方才太医为你诊脉,发现你的身子,居然出现了多处亏损。”
“矣之”
重墨淡淡扫了赢异一眼,无声警告。
在苏葵昏迷的这会功夫,他们早就把苏葵如今的境地调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知道了她如今的身份。
好在,虽然被困在醉盈楼无法脱身,但好歹没有挂牌子,让那些脏男人染指。
否则,重墨怕自己会动手杀人。
曾经以为恩人之女也随着那场谋反罪名被斩首示众了,现在得知恩人唯一的血脉还活着,他自然要护着她的。
并且,他绝对无法接受,曾经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女,被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染指。
“抱歉”
“没事”
在赢异面前,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赢异也发现了这一点,没办法,如今的身份,让他在不能与人随意交心。
讪讪的摸了摸鼻梁,他轻声说了句还有事安排,就出去了。
他走后,苏葵才缓缓放松了一点。
只是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的,显然目前的打击,对于她来说,太过巨大。
若是这些人还当她是已经死了的人就好了,被他们发现如此不堪的身份,令她窘迫的恨不得当场在地上挖条缝钻进去
三月,江南的某处宅子,苏葵在红苕的陪伴下,渐渐养好了身体。
但精神却总是恍恍惚惚的,身体发寒,连同骨子里,都仿佛发出咯咯的冰冻声。
“姑娘,咱们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呢可是,您为什么看上去不太开心呢”
红苕摇了摇苏葵的手臂,歪着头打量她。
“有吗”
苏葵强颜欢笑,抿着粉白的唇,“你肯定是想多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若是可以,谁想进入那种被万人唾弃的地方呢
、2729第2729章 花魁十二
2729第2729章 花魁十二
可是时间不能重来,哪怕名义上,她是清白身。可只有她知道,她的内心,早就腐朽,散发着恶臭。
“雪儿,身体好些了没”
重墨大步从外面走来,取下披风递给跟随的侍从。
他们微服私访,来这里也不是无所事事的,至少在这些天,苏葵听着红苕念叨外面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有许多贪官污吏,都得到了惩治。
想起父亲曾经说的太平盛世,她忍不住笑完了眼睛,唇角笑意清浅,如春风停驻。
重墨为之一怔,这还是他再次见到苏葵时,看到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雪儿可是有什么开心事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重墨坐到苏葵对面,自然有下人送上温度适宜的热茶,笑吟吟的凝视苏葵,一派的温柔和煦。
“开心事”
想到与父亲的记忆,总算能提起些劲儿,尤其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儿时的哥哥。
“叫我结衣吧,”朝雪这个名字,在未沉冤昭雪之前,还是不要叫为好。
“结衣”
“嗯,现在的名字,墨哥哥不是说过不嫌弃我的吗”她懒懒撑着脑袋,名冠天下的花魁,绝不是浪得虚名。
春日的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与眉眼之间,将眉眼,染成一种带有温度的色泽。弧度优美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搁在手背上,微微低垂的头,连着洁白优美的后颈,拉出一条旖丽暧昧的曲线。
重墨差点被迷了眼,虽很快回神,但总归有些不自在。
暗自腹诽唾弃自己一声,这可是你拿妹妹看待的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