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所以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地磨蹭着。
这个时候贝拉终于开始考虑搬家的可能性了。
总觉得有一天她会掉下去的。
终于过了桥,贝拉的脚踩在稀疏的草地上,心里的大石头蓦的放下了,蜘蛛尾巷对岸的街区与其相比仿若另一个世界,这里的空气里飘散着温软的面包香气,窗内透出明亮柔和的光,道路干净整洁,房屋也不似蜘蛛尾巷的破旧与单调,街边甚至还种植着几棵金黄的银杏树。
这里才是贝拉记忆中的秋天。
想搬家贝拉握紧了拳头,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贝拉翻出了学校宣传单,这个是很久之前某一天早晨不知道谁放在她邮箱里的,她也没有丢而是收进了家里的一个箱子,兴起学习的念头后她就将这个宣传画册翻了出来,并通过写信诚挚地表达了自己想去学校旁听一段时间的愿望,没有多久就收到了应许的回信,里面除了同意贝拉的请求,自然离不开学费的话题。
先交一学期的学费,贝拉摸了摸自己背包底部的信封,她拿着宣传单打算自己问问人去问路。
奈何她一张并不面善的生面孔,许多人对她都抱有警惕,有些人甚至在贝拉还没走近时就绕着离开了。
贝拉:这个看脸的世界我恨随着时间的流逝,心焦的贝拉黑眸中也不自觉透出了几分焦虑。
“哦,你说这个学校啊,”终于有个大婶没有因为贝拉眉眼的戾气退避三舍,而是热情地给出方向了。
“谢谢您,”贝拉呼出一口气,道完谢后忙不迭地朝学校赶去。
交完学费后贝拉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按时进教室的,谁知道一踏出门就被绊的一趔趄,整个人直直地向冰凉的地上扑去。
“哦同学你没事吧”鼻子酸疼的贝拉连忙被老师扶了起来。
刚看这位新学生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不良少女,没想到还没出门就摔了一跤,是因为来上学太高兴吗你艾布纳抬手扶了扶眼镜,将贝拉扶了起来,“你流鼻血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贝拉又窘又羞地捂着鼻子连连摆手,她揉了揉尾椎骨,“我好像要迟到了”她话音刚落,铃声就响了起来。
“真的不用处理一下吗”艾布纳看着懊恼的少女担心地问道,他看着鲜血从她指缝间涌出,连忙将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您的手帕,我要去上课了。”明明打定主意不能迟到的贝拉怄的吐血,手帕在鼻子上敷衍地擦了擦。
“诶”想说送她去班级的艾布纳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贝拉摸起来一溜烟的跑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今天的第一节 课应该是什么来着
哦,是历史课糟糕,忘记告诉她乔舒亚最不喜欢有人迟到了想到了某个固执死板的老头儿,艾布纳推了推眼镜,为贝拉叹了口气。
“报告,”贝拉抱着书本站在门口。
正在讲课的乔舒亚是一个古板的绅士,他蓄着灰白浓密的胡髯,穿着考究的黑西装,来上课却宛如来演讲,就是这样一个古板老头儿,守时是他最看重的一点,而对于迟到的学生他一向没有好脸色,“你迟到了站到最后面去听。”
他不听解释,因为迟到就是迟到,他只看结果。
贝拉呼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她顶着一干密集的视线默默走到了教室的后面站着。
“看她头发的颜色,可真酷。”
“我觉得她敢迟到才酷。”
“是新人呢看上去不好惹啊。”
贝拉抿紧唇,耳畔是别人的窃窃私语,她有些紧张,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还是以这样一种显眼的方式,不过那些都无所谓,贝拉紧盯着讲台上讲的慷慨激昂的乔舒亚,她要明确自己的目的,她是来补课的,不是来交际的,何况她这么倒霉,还是少和普通人牵扯。
第一节 历史文化课结束排在之后的是经济学,贝拉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补笔记了,英国她初来乍到,很多习俗文化都不知道,她还挺喜欢历史课的。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贝拉抬眼看着站在桌前的大男孩,冰凉的眸子对上他暗绿色的眼眸,“有事”她声音清冽泠泠,小脸面无表情,倒真有些唬人。
“新来的,不介绍一下吗”艾伦踢了踢她的桌子,朗声道,引起了一阵附和哄闹声。
“我叫贝拉,”贝拉目光睃视一圈,有些人因为受不住她淡漠的眼神而移开自己的视线,当然也有人不甚在意。
“哦贝拉,”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贝拉的名字,艾伦忽然抬手,“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同学,贝拉”他率先鼓起掌来,然后便是阵阵跟随的掌声。
“你家住哪儿,父母是干什么的”艾伦身后有个绑着发带的男孩问道。
贝拉睫毛一颤,“上学还要问这个”当她傻吗
“问你就回答啊”阿尔杰眯起眼睛,艾伦问她的名字就回答,他问的就不回答,是看不起他吗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贝拉盯着他半晌,而后慢吞吞地反问。
“你”阿尔杰一边撸袖子一边朝贝拉走来。
“哎,冷静冷静”艾伦拦住阿尔杰,朝他挤挤眼睛,“人家是新来的,咱们要友好一点,”阿尔杰盯着艾伦片刻而后冷哼一声扬长离去。
“来,我看看你在写什么”艾伦伸过脑袋,惊讶出声,“你在写笔记你还真的认真听了那老头的演讲吗”
贝拉的眉头拧起,“来上学不就是听课吗”他怎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她抬手将艾伦拨向一边,她的笔记还没写完呢。
艾伦眨眨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贝拉,“对,你说的对,”他耸耸肩,朝自己的小团体走去。
看上去是个不良少女,结果却是个好学生啊有趣又没趣的。
结束了一天课程的贝拉将书本放入背包,起身打算回家。
明明不是多晚的时间,可天阴沉沉地像是随时要砸下来的灰瓦,这样石破天惊的气势,指不定什么时候倾盆大雨就淋泄而下了,贝拉不觉得自己有避雨的运气,空气中水汽浓重,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尘埃的灰土气,贝拉皱了皱鼻子,加快了脚步。
“她是去哪儿”艾伦才从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了贝拉急匆匆的背影,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内心觉得自己避不过这场大雨,但是每一次贝拉都会心怀侥幸,然,最后认命。小心翼翼地走过木桥,贝拉停在原地踟蹰地用脚尖点了点地。
这个时间从这里走会不会不大安全贝拉微微抿唇。
她没有犹豫太久,可才一抬脚,就看见不远处蹲在地上慢慢移动的小小身影。
蜘蛛尾巷的孩子吗
贝拉眸光一闪,轻脚走上前去,不合体而脏兮兮的衬衫将他笼罩其中,贝拉只能看见他油腻的发顶,她看见这个她看不清模样的孩子拖着一个麻袋,伸出干瘦脏污的手在一个个垃圾堆里捡空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