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宗农能不担心吗?况且那人风华正茂,正在壮年,弃宗农当权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好歹也能稳住他,可是以后的事情呢?”
“万一弃宗农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此人还在如日中天,整个大雪山一半的能人都出自他的帐篷下……弃宗农的子孙岂能守住江山?”
“所以,换做我是弃宗农,我也不敢乱动半步的,中车令考虑的是兵家之事的进退,那弃宗农却要思量很多很多国之大事,所以无法兼顾……”
薛延陀二号人物这话,也是早就想说的心里话,实际上也在提醒中车令,伱考虑事情不要再只顾输赢了。
中车令是什么人?
当然一点就透。
曾经他只顾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一次把薛延陀全部兵力拉出来之后,他也看到了许多另一面。
再经过薛延陀二号老头的提醒,他也频频点头,心里也在想办法调整以后的思路……
“兄长说的是,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想的有些不太全面,甚至有些过激,以后得仔细改改了。”
在汉人那边长大的二号人物习惯了汉人的思考方式,所以他觉得刚才的话已经说的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为薛延陀部落付出了十年心血。
话说出去老头就有些后悔,可是已经说了,他也收不回去。
旁边的夷男都赶紧扭头喝茶,不好意思去看中车令,生怕中车令误会是自己授意兄弟说的这些。
好几个首领都低下了头,毕竟这是中车令第一次被那个……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中车令竟然公开承认自己的缺点!
“咳……咳……老弟可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为咱们部落付出的那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私心杂念,都是为了部落的以后……我今日话多了,老弟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不多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过,对吐蕃这一次战败,我的观点不会变的,他最近一年多有些太嚣张了,
过头了,包括要求咱们部落提供他大军的吃食,他做的有些过分了。”
“正所谓刚过易折,大雪山里的连续胜利,叫他冲昏了头脑,以为天下人都是那些被他打败的部落一样,失败一次也是在所难免,还好他手下的七大将这次都在身边。”
“我可以负责的说,假如这一次吐蕃那七大将不在他身边,他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别说脸面的事情了,失去江山都不是吓人的空话,没有那七个能人在他身边,他会被李世绩斩杀的,最理想的局面也是被李世绩生擒活捉。”
中车令这些话叫薛延陀的能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他们不想承认对方的厉害,可人家的能耐已经放在面前,踏踏实实的本事,没有任何水分。
有个首领忍不住了;
“中车令您还不知道吧,那李世绩也曾经被吐蕃人杀的弃城而逃,一路上他也死了手下,听说也快万人了!”
此首领一说话,其他首领都快速点头,大家一个意思,李世绩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没什么可怕的。
中车令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首领,脸色古井不波;
“是,李世绩也损伤了手下。”
“这个不可避免,不过嘛,死了快万人,确实跟他的名头有些不太符合,说到底他比军神李靖要稍逊一筹的,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不过,对阵吐蕃十几万军,想要不死不伤……打退吐蕃的阵势,实在不太容易的很,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呀!”
中车令感叹完毕,扫了一遍在场的薛延陀首领;
“把你们换做李世绩,你们打退十几万吐蕃人,得亏损多少兵力?”
“我……这个……”
“啊?”
“换我过去?”
“这……我也……我也……那个……中车令说的嘿嘿,我又不是李唐的将军,嘿嘿!”
别说薛延陀的首领们了,连夷男都摇了摇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换做本汗过去,做不到不死人,恐怕死伤的孩子,要超过一万了。”
中车令微笑的看着夷男;
“大汗说话公道,又能认清自己,智者也。”
“我不是弃宗农,我不会眼高于顶,也不会骄傲自大,部落的孩子们我看的比谁都重要,不管是哪家部落的孩子,我都心疼,所以我不会鲁莽。”
夷男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行,我弄不过那李世绩,但是我可以找行的人来干活。
谁行,我就请谁去掌管大权,所以我可不会像吐蕃国主弃宗农那样被杀的大败逃窜…”
中车令点了点头,然后用右手指着坐在帅位上的谋将;
“老四他可以的。”
“他不比李世绩差。”
“去对阵吐蕃那些兵,也能把他们杀的溃不成军,但是想要重伤吐蕃,老四也同样做不到,人家手下那七大将也不是吹出来的,得胜不难,想要把吐蕃打废,那是痴人说梦!”
中车令一说这话,帐篷里的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看着,稳坐那里不动如山的宋大帅。
都在心里嘀咕;
“别的不说,就人家宋帅这相貌堂堂,加上沉稳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我这些师弟,各有擅长,能做三军统帅的,也不是老四一个,但是能做到李世绩那样的,只有老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