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撞击声在战场上接连响起,无从着力的彭司徒根本难以反抗,任凭身子不停地撞击着地面,狠烈的力度让他浑身疼痛、气血翻滚。
他能够感受到抓住他脚腕的恐怖力道,那是动辄万斤的磅礴力量,根本就不是凡俗之人能够撼动的。
是谁究竟是谁对他暗中出手了
彭司徒的心头歇斯底里的咆哮,以他如今的修为还被人近乎羞辱般的狠砸,出手的定然是陆地神仙层次的强者。
难不成是那个一直笼罩在阴暗中的黑尊
就在他准备咬破口中剩余的半枚血丹的时候,那人陡然间松开手,直接将他甩倒了数丈开外的城墙上。
轰隆咔嚓
不过是一丈厚的东宫内城城墙狠狠的一颤,不少禁军甲士直接从城头坠落下来,在这数千人混战的东宫大门前,悄然陷入了死寂。
没有错自从这道身影现身之后,无论是大内禁军亦或是守护帝都皇城的神威镇狱军,都是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不少的百战老兵身上还在流淌着血水,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眼眶红了。
被砸进城墙之中的彭司徒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气血翻滚,一股股的鲜血顺着口腔滑落下来。
勉强从碎石之中爬出来,彭司徒睁开了血色的眸子,他左臂血肉模糊,肋骨断裂了数根,额头上大块的皮肉被磨破。
吐出一口血沫,彭司徒的目光锁定在了战场中央的那道身影上,熟悉的目光让他的双瞳紧缩,自脚底板猛地一阵寒意直窜天灵盖。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背后撕裂般的痛苦让彭司徒一声凄厉的惨叫,狼狈前扑,手中扭曲几乎是断裂的金戈插在地面上,勉强支撑着他不倒下。
心头的怒火让他伤上加伤,背后原本就被扯裂的皮肉瞬间开了口子,大蓬的血水涌出,这一刻血丹的爆发性反倒是成了催命符。
战场中央区域,帝云霄淡漠的眼光就这么横扫全场:“汝等,让本王很失望为何将刀枪对准自家人,而不是城外的魔族。”
他的声音不大,当却仿若是九天之上天仙的意志,难以让任何人生出反驳的心思。
哐当当
短短的几息之后,一连串的武器丢弃的声音响起,守卫太子东宫的那些禁军甲士丢弃了手中染血的兵刃,跪伏在地。
在面前这个缔造了国朝的男人面前,军中的甲士唯有崇敬和热血,以及永不曾背叛的臣服。
如是换做之前,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把彭司徒称作是帝皇之家仅剩的种子来守护,但是如今随着帝云霄的出现,一切都是虚妄。
除却胡一刀等极少数的知情者,包括皇甫无尘在内,俱都是面容呆滞,充斥着一股难以置信。
“吾等,参见摄政王殿下。吾等死罪,请降罪”
上万的厮杀将士眼眶蓄满了泪水,额头叩地,心中既有激动也有忐忑。
若是早知晓摄政王已经归来,他们何须如此的拼命。
单手支撑着身躯的彭司徒如同被遗弃的孤儿,憔悴的眼眸中带着惊惧,半晌之后仰天长笑,刺耳的声音如同破败的鼓风机。
“哈哈哈孤王不服,孤王不服”
浓郁的血腥气冲霄而起,彭司徒双眸之中癫狂乍现,肉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膨胀起来,雄浑的内劲爆发,让皇甫无尘等人惊恐。
第0459章 人非草木、孰能无
自爆
见到帝云霄现身之后,彭司徒选择了一条彻头彻尾的不归路,他打算以自爆的方式来终结自己沾染了鲜血的双手。{看请到:
“王爷小心,还请退下”
皇甫无尘从战马上一跃而起,想要将拦在帝云霄的前面,一位脱俗境存在的自爆,威能惊天,就连刀帝李满楼那等鬼才都要避让。
帝云霄的眼瞳中带着丝丝的惋惜,一挥手,皇甫无尘和周遭的甲士被他震开了。
“不服么非是天要绝你,而是汝一意孤行罢了。四五载之前,若非你被那张椅子蒙蔽了双眼,这天下终究会落在你的手中,而不是废黜放逐。
老头子心中对你的牵挂没有丝毫减少,可惜,你终究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皇甫武王之子,即便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成为魔族扶持的傀儡,这是你人生最大的败笔。
想想彭缘玉吧,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她早已破碎的心将再次蒙上伤疤,你若是自爆了,她的一生将会沦为晦暗。”
帝云霄的语气略带唏嘘,彭缘玉是小家碧玉女子的典范,当初若不是因为东瀛国卫季子的蛊惑,恐怕她也不至于滋生国母的野心。
三四载的平和生活令她寻回了自我,一心一意的只想和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她对皇族的斗争已经厌倦,一次的惨痛回忆让她彻底醒悟,太多的贪婪只会让自己和儿子成为牺牲品,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当初魔族寻上门的时候,她还在不断的劝说彭司徒安安心心的做个平凡人,然而终究是失败了。
彭司徒重新踏上了觊觎神朝九五尊位的道路,这个女人一路战战兢兢的跟随着,每日烧香拜佛,希冀仙佛保佑彭司徒的安然无恙。
“司徒,我儿啊,不要丢下为娘。司徒,司徒”
彭司徒的血眸涌动,身躯一再鼓胀,朦胧之间听到这声呼唤,心脏不争气的停顿了一拍,大口的血水喷涌而出。
他的视线内,彭缘玉披头散发,全身上下似乎沾满了不少的灰尘,甚至于还有鲜血,猩红的眼色刺激得彭司徒血脉膨胀。
“不甘心啊娘,这辈子,儿子对不住您了”
滚滚血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彭司徒虽然有心想要控制以及陷入暴动的丹田,但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彭缘玉面若癫狂,泪水模糊了双眼,疯狂的扑在了身躯肿胀的彭司徒身上,替他挡在了帝云霄的面前。
周遭那些跪伏在地的禁军和神威镇狱军甲士没有拦着,他们的目光复杂,有愠怒也有悲哀,权力的争夺沦为炮灰的还是他们这些底层的甲士和妇人。
“霄儿,霄儿,当初是我不对,放过司徒,放过司徒我死,我死,我代替司徒受死,放过他好不好姨娘求你了”
彭缘玉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