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梁男熙怒极反笑:“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放过你”
陶紫目光凛然却依旧坦诚:“并非刻意的好话,我确实盼着大公子安然回来。”她同时还是再拿自己的命在赌,这位城主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杀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好好好你”梁南熙话说到一半,便有一人行色匆匆的走进了厅堂,途经之处,人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来人跪下回禀道:“回禀城主,孙长老也他神识范围内并没有探查到大公子的所在;千机营已经全部出动,也尚未有消息回传;倒是这府中有一个小女奴,其父亲曾和浪沽城的一名大奴隶接触过”大奴隶便是奴隶中,有一些地位的存在。
梁南熙咬牙,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狠声道:“带上来。”
陶紫趁机后退,却没有离开花厅。
不多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奴就被带了上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中年奴隶并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奴。这是一家人。
“说。”高座之上,梁南熙眯起了眼睛。
可那女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想着自己多半活不成了,两眼一翻,竟直接晕了过去。梁南熙气极,继续问那个中年男人。
“城城主大人”那中年男人瘦弱异常,声音也有些干瘪,他不敢抬头,浑身颤抖着道:“奴奴啊痛”还没说出个所以然,他便在地上打起滚来,不多时,毛孔里就渗出血来。
“是玲珑血”厅中唯二没有穿硬甲的一个中年修士疾喝道:“快,谁有云桫汁”玲珑血是云定界七大奇毒之一,凡是沾染到了玲珑血,七日之内,便是修士,必然也会全身肌理摧毁、渗血而死,而普通人应该撑不过三日。
如此珍稀的毒药,云桫汁必然是解不了的,但云桫汁却是云定三宝之一,因为它能抑制缓解百毒。
只要这男奴不会那么快毒发,他们趁机问出大公子的下落,那一切还有机会
梁南熙面如沉水,他大手一抛,足足一瓶云桫汁就到了之前说话的那男修手中。那男修不敢耽搁,连忙将云桫汁给那男奴灌下。
一番折腾,那男奴终于醒了过来,几乎同时,之前晕过去那个小女奴也醒了过来。
梁南熙冷冷道:“说吧,小鱼在哪里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实话实话,还能有个全尸,否则”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明白的,玲珑血珍稀,整个云定界产出都极少,这许多年来都被浪沽城牢牢的把控在手中,是浪沽城独有的镇城之宝。所以,这一切都怪自己对小鱼太过疏忽,冲在边防,却不知道自己已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已。
他心中悲痛又自责,面上却更加严酷。
那男奴生长于海边,一辈子都没见过雪,更不知道寒冷为何物,但现在却觉得有一阵寒风要把自己冻住,凛冽又悲楚,他哆嗦道:“城主大人,奴奴啊”他痛叫出声,竟是那玲珑血再次涌了上来,而那男奴全身的单衣已经被自己的渗出来的血湿透。
之前那中年男修上前,喂了他足足半瓶的云桫汁,但那男奴仍是渗血嚎叫不止,中年男修摇摇头,道:“怕是不行了”
再去看那小女奴,裤子也湿透了,她是吓的尿了裤子。然后双眼一番,又晕了过去。
见此,陶紫在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出手。玲珑血的毒,她有三成的把握可以化解掉,但这盛怒之下的城主要的必然是十成,并且若是自己暴露了,恐怕今后更难脱身。
可现在,能救梁慕予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若是这人死了,那乖巧懂事的小慕予
她咬了咬牙,终究迈出了脚步。
这个界面虽然也有修士、有妖修,甚至还有巫医,但或许是生存环境太恶劣太残酷,人与人、人与兽之间的争斗太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环境下,这个界面的人修精于炼器,因为要时时战斗,但对于符箓、阵法和丹道却少有深层次的研究。
便是所谓能通阴阳、医百病的巫医,似乎也只是将原本的草木做些简单的处理,便当药石。之前提出用云桫汁抑制玲珑血之毒的中年男修,便是巫医。
同样,对于辰华界修士用的搜魂这种极端的手段,这个界面似乎也没有听说过。
见那男奴浑身浴血,眼看就要咽气,梁南熙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他徒手结出兵刃,预备将这几个奴隶凌迟若不是看在他们的性命还有用的份上,自己怎么会让他们活到现在
这时,他听见有人说:“城主前辈,我有三成的把握能解了他的毒,您试还是不试”
、第二百二十九章 城主陨落
梁南熙双目如刀,似要将陶紫看穿。
她还叫自己前辈。记得五个月前,她将留守在主城的半个千机营都引到了城郊,在自己用辰华界的语问她后,她原本的臌胀暴躁的整个人一下子就泄了气,她怔了怔,然后恭敬的给自己行礼,口称前辈。
她不想做自己的奴隶。
明明看上去是最坦荡不过的一个人,可他还是看不透她。
这片刻功夫,地上的男奴周身已经氤氲出一滩血迹,梁南熙闭上眼睛,终是点头道:“试。”
三个时辰后,天色大亮,室内只余下陶紫、那个男奴,并梁南熙三人。
有人来禀报,梁南熙没有避讳陶紫,陶紫便听到:“启禀城主,千机营已经将我联壁城所辖区域全部追踪了一回,不过不过仍未发现大公子的踪迹,还请城主恕罪”
说罢,他便双膝跪地,预备领命受罚。
梁南熙有些倦怠的抬抬手:“去吧,继续追查。”
“是”
见来人离开,梁南熙目光一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榻上的这个男奴了,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早都已经投了胎。
梁南熙走到榻前,问陶紫:“他何时才能醒来”
陶紫以温和的木灵力游走在那男奴的经脉,又是一个回春术,可榻上之人依然毫无反应,她皱眉道:“按理,半个时辰前他就该醒来了。”
梁南熙点点头,对陶紫道:“你让开。”
陶紫从善如流,却见梁南熙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那男奴的喉咙。刚刚补回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剑刃再次流了下来,那男奴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是在装睡,而且他的气息和脉搏竟然骗过了陶紫。
“你是浪沽城派来的奸细”声音逐渐冰冷,梁南熙问道。
这几个时辰的功夫,他早已把这一家都查了个仔细,往前数三代都是城主府的奴隶。可真正的奴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