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问他:“你是如何给芊儿下毒的?”
怀隐木讷地说道:“我偷偷潜入萱草居,将毒药倒进了她的甜羹中,不出所料,她一呼吸困难,就以为隐毒又发作了。那天是她的生辰,小多和幽雨忙着替她收礼物,她一个人待在房里,吓得六神无主,不一会儿,真的隐毒就在她的惊恐中触发了,我就躲在角落里,直到幽雨发现倒在地上的灵芊儿,大呼救命,我才趁机跑了。”
“你……”
灵芊儿再一次向前冲去,恨不得亲手将怀隐撕碎了,无奈子修把她搂得紧紧的。
怀隐道:“胡令说,只要妖王一死,天帝就会联合太叔瑥以闻人箛要一统三界为由,率领天兵冲入灵山,到时候他会重夺妖王之位,若是有人不服,便会放出凌云扇里的妖尸,将反对者屠个干净。怎料,不仅凌云扇没抢到,汪瀚忠和鹿庸还接连被杀,妖神们也在暗中调查与鹿庸有来往的人,天帝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灵芊儿愤愤道:“那离国的事呢?”
子修命令道:“说说离国的事。”
怀隐道:“太叔瑥确定灵芊儿在瑾陵城,就打算让鬼兵屠城,再嫁祸给她,不管天界是杀了她还是囚禁她,子舒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想将此事告诉胡令,可怎么也找不到这座海岛了,天帝觉得事有蹊跷,命我暗中不动,暂时别与他联系。直到今日,灵芊儿与妖王命悬一线,机不可失,我才冒险现身的。”
灵芊儿气道:“真不要脸,真要开战,典苍流就那么坚信他能赢得过我们?再说了,子舒会为了我与天界开战吗?”
“就算与天界开战,我哥也不是为了你,不过是讨回我们妖族的颜面罢了,你不用自作多情。”子墨冷冷道。
“我哪有自作多情?”灵芊儿辩解道。
“别吵了。”子修厉声道。
子修瞳孔变黑,放开了灵芊儿。
怀隐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高蟾将怀隐带走了。
子修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窗外,拧眉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灵芊儿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抽噎着,她再一次痛恨起自己来:“师父遭人陷害,都是我的错。”
她一个箭步跳下了床。
子修先一步闪身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劝道:“你要报仇师父理解,但是现在不能杀胡令,师父保证……”
灵芊儿什么也听不进去,化作一缕青烟飘向了门口。
子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在烟雾中随手一抓,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拽了回来:“那牢房的结界你打不开的。”
灵芊儿跺着脚委屈道:“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带着胡令和怀隐去跟天帝对质。”
子修耐心说道:“只有胡令和怀隐,怕是不能将典苍流怎么样。”
青女道:“他不会承认吗?”
吴渊道:“自然不认,他们是妖,要推翻他们的供词很简单。”
灵芊儿道:“那就去恒清殿将他做过的恶事一一揭露出来,让众仙都看清楚这个卑鄙小人的嘴脸,看谁还信他的狡辩。”
“他还做什么恶事了?”青女问道。
“他为了登上王位,害死了他哥哥,这些事陀斧知道。”灵芊儿道。
“莫离从西北回来,说是你从陀斧手里救了他。”子舒道。
灵芊儿将千窟洞救莫离,还有典苍流陷害兄长、气死老父的事给他们说了。
吴渊啧道:“真真小人一个啊。”
子舒责备道:“你怎么不先通知我们?当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事都敢做。”
子墨嘲讽道:“她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啊。”
灵芊儿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后来知道此事跟陀斧有关,钟……我们……我就派人给你报信来着,只不过我先你一步找到了莫离,而且那蛤蟆仙也没把我怎么样啊,他还救了我呢。”
子修纠正道:“陀斧跟师父是一辈,不能叫他蛤蟆仙,要叫前辈。”
灵芊儿乖乖地点头应着:“徒儿知道了,师父,我还知道景辉、文德他们在哪里。当年典苍流极力打压钟龙一派,囚禁了他们近两千年,这些罪状要是一起呈到恒清殿,他的皇位应该坐不住了吧?”
灵芊儿忽然想明白了师父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要想去跟天界讨说法,只凭着干预妖界的事,还远远不够,天帝只要来一句“我全是为了天界好”,就肯定会有一群仙官站出来维护他。
可要是加上他冤枉忠臣、陷害兄长、气死老父这些个龌龊事,可就不一样了。王位易主,会导致整个朝堂动荡不安,那师父与天界的这场仗,还没开打,就先胜了五成。
到时候人间百姓也会唾弃神仙,重新拜妖。
子修低头问道:“我一直在找他们,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灵芊儿道:“偷仙草那次,我与钟……他们之前就被关在第十八层的天牢里。”
子修道:“我去过那里,没见到他们人啊?整个天牢我都细细找过了。”
灵芊儿道:“典苍流怕人发现他们的真正身份,在牢房的结界上动了手脚,你在外面看,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其中一个前辈告诉我的。师父,当时我们是一起逃走的,围在我身边穿儒服的那几个老人,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