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的心沉了下去,原来钟寒说的都是真的。
他走到景辉面前,抱拳道:“景辉!风谷!”
曾经的天界四将,其中三人再次聚首,已经隔了两千年。
沈麟还是抱着些许希望问他们:“你们不会是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辉道:“没有误会,这两千年来典苍流将我们关押在十八层天牢里,让我们活着受尽折磨。”
风谷道:“我们逃出天界才知道,原来我们早就死了。”
阵阵嘘声响起……
“怎可如此?”
“卑鄙小人。”
典苍流起身道:“众爱卿,先不要抓着这些陈年旧事不放了好不好?如今天界危已,我们此时要团结一心,共同对付妖王。”
钟寒哼道:“天界危不危我不管,我今日前来只是要为父报仇。”
钟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血泣已经出鞘,典苍流迎上这横眉怒目,吓得往后一缩。
廖骞和姚之锦一左一右护在典苍流两侧,同时出剑挡住了血泣,钟寒一个翻身退了回来,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残月上前几步,站到了钟寒的左边,怒指典苍流:“四百年前,赵判利用钟寒来指证范蓁是当年陷害钟龙将军的幕后凶手,赵判以我的性命为要挟,逼得父亲不敢多言,这一切可是你指使的?”
典苍流道:“不是,都是赵判一手谋划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残月道:“将所有事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你倒是聪明。”
孔离思道:“赵判和廖骞都是听命于你的吧?你们三人暗地里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廖骞为自己辩解道:“孔道长,我等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天界好。”
白煦几步来到钟寒右边,他手持拂尘,一身道袍洁白如雪。
“铲除异己也是为了天界好吗?为什么要陷害无辜的范前辈?范蓁入狱,范羽自尽,表哥下凡,我……”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娘死后,我也无心继续站在这朝堂之上了,从此天界再无白衣三少,你们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廖骞的脸变得通红,典苍流闭口不言。
文德上前一步,说道:“当年你初登王位,少不经事,钟龙与我们都是尽心辅佐,绝无二心,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与你政见相左的全都被你认作死敌。你能力不足,野心却不小,手都伸到妖界去了,若是仙妖开战,人间沦为无间炼狱,你就是罪魁祸首。老龙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可怜他……他……”
文德越说越难过,不知不觉已流下了两行泪。
典苍流也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还跪到了地上。
“我对不起你们,可我是有苦衷的啊。当年仙妖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就一味地附和钟龙,不同意让众妖隐藏在灵山,也不同意胡令割让土地给咱们,那……那凌云扇的威力你们都见识过了吧?还有那万花曲,那个时候不压制他们,等他们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吗?人间百姓不拜仙,都去拜妖拜鬼,长此以往,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钟寒道:“能说出这番话,你还真是不要脸。”
典苍流一把鼻涕一把泪:“钟寒,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对不起各位前辈,可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咱们大家好。众妖都藏在灵山,尚且不安分,若是当初依了你爹,说什么三界平等、和平共处,那现在早就没有天界了,闻人箛一直野心勃勃想一统三界,你们不知道吗?”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还能言辞恳切、痛哭流涕的说是为了天界、为了大家,如此厚颜无耻,还真是少见。
孔离思连连摇摇,感叹着此人能统领天界两千年还不被灭,真真是天下奇事一桩。
沈熙沅道:“既然这些事,您都认,那就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典苍流不哭了,重新坐回王座,一本正经道:“好,那我就让钟寒位列天界四将之一,范蓁以及蒙冤的各位前辈们……重新担任要职,如何?”
钟寒持剑指向典苍流,道:“我稀罕你这破仙职?我要的是你的命。”
沈熙沅来到钟寒身前,按住他持剑的手腕说道:“他会让位的,还会真诚地给各位道歉,反躬自省,待平息妖王的怒气后,再按天规处置。”
典苍流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瞪着大眼睛说道:“我自会真诚地道歉,我这两千年来一直在忏悔,让位?按天规处置?沈道长你说笑了。”
萧长友道:“沅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大敌当前……”
典苍流急忙点头道:“萧仙尊说得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妖王,众爱卿放心,我定会与他抗争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