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虞安安飘在海面上, 鱼尾随意摆动，懒洋洋地漾着清清浅浅的月光。

人鱼的生命很长，五年的时间不过眨眼。她还是五年前的那般模样, 别无二致。

顺滑的长发在海面铺散开, 原本是精致可爱的五官在月光的笼罩下，透出几分瑰丽明艳来。

因为多年来的容貌不变,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跟裴褚阳在一个地方住几年就会换地方。

这次因为一些各方面的原因, 打算在海边停留一段时间。

裴褚阳虽然会游泳, 但如非必要不太喜欢一直呆在水里。

他留在海滩上，眸子半阖，专注地给虞安安烤鱼。时不时地再抬头，朝虞安安的方向瞥去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出乎预料的, 裴褚阳的容貌竟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和虞安安早在几年前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 总归是好事。他们都没有什么深究的打算。

倒是秦飞瑶之前来找过虞安安，扭扭捏捏地问她要不要带裴褚阳去海底一趟，去见见她的外祖母。

虞安安从小到大, 都没听说过自己居然还有个外祖母。

秦飞瑶提到外祖母时的态度也让虞安安感觉有些奇怪。

后来秦飞瑶解释说，外祖母并不太喜欢人类世界。

她这些年来一直留在海底，跟其他人鱼生活在一起。

目前人鱼虽然已经很少了, 但也还是有一定数量。绝大多数的人鱼并不愿意离开海底，并对人类拥有一定的成见。

说到“成见”的时候，虞安安悄悄瞅了眼裴褚阳。

见他没什么反应, 这才继续听下去。

秦飞瑶又说, 他们之所以没带虞安安回过海底, 还有一个原因——

秦家在人鱼世界的地位卓然, 段易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鱼，白手起家，虽然好歹有了那么点家底，性格却不沉稳。外祖母并不满意秦飞瑶当初跟明显不太靠谱的段易槐在一起。

虽然后来母女关系缓和了些许，外祖母也依旧不太待见段家人，包括段谷南和段依风。

因此秦飞瑶虽然带虞安安回过海底几次，但都是周围并没有几条人鱼居住的那些海域。虞安安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鱼。

外祖母一直拒绝见虞安安，秦飞瑶不想虞安安伤心，也就一直没告诉她她还有个外祖母。

不过，秦飞瑶上次去见外祖母的时候，顺嘴说了句裴褚阳的情况，外祖母难得松了口，说是想见见这两个小辈——

当然，她自己并不想出海底。如果虞安安跟裴褚阳愿意，就他们自己去海底找她。不愿意也不强求。

虞安安在海里泡够了，又瞅瞅裴褚阳那边似乎烤鱼烤得差不多，香味大老远就能闻到，就慢吞吞地游过去，趴在浅水区仰头望他，软绵绵地喊：“褚阳~”

裴褚阳听到声，把手里的烤鱼放下，又拿湿帕擦过手，过去把眼巴巴望他的虞安安抱上来。

他无奈：“这么懒，两步都不肯走。”

虞安安的鱼尾变成了两条白生生的腿，盘在裴褚阳的腰间，她搂着裴褚阳的脖子哼哼：“不想碰到沙子。”

裴褚阳淡声道：“你昨天还在沙子里滚来滚去。”

自己滚成个泥人不算，还把湿沙子团巴团巴往裴褚阳身上扔，把他也拉着一起沾满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