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1 / 2)

(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

段凌被杀手控制险些对雩雳长老不利,对方怕灭杀他的元神导致魂灯熄灭泄露行踪,侥幸才逃过一劫,但他醒来之后却无法提供一点有用信息,吃了些许苦头。

丢了这样一个脸,几个月后再回到内门,他整个人沉默寡言了许多,还是带着以前的跋扈傲慢,却多了些阴冷。

妩翩仙下意识跟他说话:“你还好吗?”

他眼都不抬,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妩翩仙意外地眨了眨眼,这才确信,这个段凌跟她认识的段凌真的不是一个人。

其他人有意无意观察了一下,也发现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和段凌的差别极大。

只是一开始在外门时候大家互为对手,根本没见过几次,也没打过交道。

等接触以后见到的都是那个杀手,自然更不会怀疑。

这段风波平息后,修真岁月慢慢的回到了应有的枯燥平静。

无事发生,只是修行,日日如此。

很快迎来一年后的大比,柳眠眠也出关了。

虽然有着一个又软又甜的名字,长得也娇小邻家,但柳眠眠本人却是一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之人。

她果然没有突破元婴,境界还掉了三层。

但在这次大比中却又接连突破,从金丹七层一路打到元婴五层,叫众人叹为观止。

落月山庄的规则,确保十个内门弟子必要两两交手一次。

九战打下来,柳眠眠赢了七场,七场都是临战突破,只有两场她没赢。

一场是与时宣战斗,那一场也不是不精彩,只是时宣修的是阵法,她是剑修,专门克制她,被困在里面直到时间结束她也没有找出真正的敌人击败。

另一场是与赵夜战斗,赵夜用长刀,她用长剑,本该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凌厉的战斗,可是柳眠眠不知道为什么从先手就失了节奏,那场战斗也结束得极快,好像才看到他们刀剑相向,一眨眼就看到柳眠眠的剑被斩断。

剑修的剑都极为重要,柳眠眠的剑已经有灵了,她毫不恋战立刻认输急匆匆带着断剑走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赵夜运气好,柳眠眠的剑正好出了问题。

直到赵夜与其他人的战斗,几乎都是一刀致胜,所有人都是一样,一开始就失去了节奏,像是集体失了水准一样。

直到赵夜和时宣一战。

一个用刀,一个是列阵。

所有人就看着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像两个雕塑,站了三天三夜。

最后一天凌晨,比赛时间终结前,长刀劈碎了演武台。

黑衣少年面容苍白一片冰冷,墨色眼眸毫无感情,长刀入鞘,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白衣少年闭着眼睛,唇边温煦和暖的微笑,似有若无:“承让。”

所有人在那之前都以为,这个眼盲温柔的少年总是弯着眼睛笑,是和看上去一样,像暖融的阳光照进水里,天真美丽昂贵的玉一样的贵公子,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信任保护他。

尽管他前九场赢了,大家也没有任何意外,谁又会想要伤害这样的人呢?

他又是阵修,连战斗也像是与人捉迷藏一样,便是输了的人也只觉得做了一个天真美妙的梦。

但,连赵夜也输了……

所有人都知道,赵夜是绝不会让着时宣的,更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好像才第一次意识到,时宣其实很强,但即便意识到了,之后看到他还是觉得毫无威胁。

无法生出一点将他视作对手的想法。

大比前三名仍旧是内门弟子,不参与与外门的战斗。

分别是九战九胜的时宣,九战八胜的赵夜,九战七胜的柳眠眠。

剩下七名弟子与外门前十名再打一遍,从中选择前七。

柳眠眠一结束就去修复她的剑。

赵夜选择了立刻闭关。

后来他们回忆起来,好像只有第一年他们是一起修炼一起上课的同门。

那个假的段凌消失后,就像是春日那场绵延不绝的梨花一样,再也没有过,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此后,大家各自修行。

赵夜一直闭关,第二年也没有参与大比,视同放弃资格,外门有一个弟子填补了进来。

柳眠眠被青冥带去了妖兽森林,让她以战修行,一开始还会在大比时候回来,后来也好几年不见人,自然也有新的人填补她的空缺。

再后来其他几人也都并不长住在落月山庄,跟随郁罗萧台给他们找的适合的先生学习,只有大比时候才回去,也有人不回去。

第五夏也跟柳眠眠一样去妖兽森林的那天,妩翩仙很是失落:“怎么一眨眼就剩下我了。”

她也想去,但是她修行的是心术,也算是阵法一门,妖兽森林的历练于她没有多少收益。

更何况,她还怕被发现妖族的身份。

内门弟子的十个人一直变来变去,一旦他们失去资格,跟随他们的侍读也一样要回去外门,很少有内门弟子输了,侍读后来居上的,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会让有威胁的人做自己的侍读。

只有时宣、段凌、妩翩仙一直在。

妩翩仙虽然很喜欢时宣,但她真的讨厌这个真段凌,对方每次见了她也都一副看情敌一样的眼神。

她一个美貌小仙女,对方是不是瞎?连真瞎的时宣都对她一向礼遇呢。

最后她实在太无聊了,也选择了闭关。

只有楚红月在想,赵夜闭关后小傻子去了哪里?

有人猜测是被落月山庄送走了,有人说是被赵夜送去了一处人家代为照顾,还有人说赵夜带着他一起闭关了。

时宣也过问了一句。

雩雳令人传来话:“那不是凡人,是个花妖。”

既然是妖自然不用担心没了主人会无人照顾。

时宣轻笑了一下:“原来是个花妖啊,竟未看出来。”

毕竟从未见过这样珍珠汤圆一样圆滚滚还傻的花妖。

阿律笑嘻嘻的:“怪不得他总说自己长大是个美人,花妖的话应该丑不到哪里去,但他怎么那么圆啊?什么花这么能吃?”

传话的人说:“他化形是因缘际会,妖族的至宝幻极之源落在了他身上,原本那盆花奄奄一息了,还只是个芽,一夕之间被催熟化形。”

幻极之源本是妖族至高无上的神器,四千年前真玉王朝险些一统修真界,妖族无法阻挡,转向郁罗萧台主人求助,为此献上幻极之源。

传话的人说:“长老令属下请示,是否将宝物带回来。”

时宣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温和地笑,微微转向青冥。

青冥淡淡地说:“这东西对草木一族是至宝,郁罗萧台用处并不大,赵夜既是我郁罗萧台之人,那东西就先放在那里吧。”

“是。”

传话的人走了。

青冥声音平淡:“雩雳想掌控赵夜才给了他幻极之源,现在来请示,若是不拿回来,赵夜承的是他的情,若是拿回来,恶人便要你我来做。”

时宣只是笑,有些懒洋洋的愉悦,像是午后的和风拂过湖面:“不要紧,那个小花妖是我来落月山庄见到的第一个人,便当做是见面礼了。”

青冥看向他的脸:“公子喜欢这个小花妖?”

时宣温和地说:“谈不上,有一点可爱。就当是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会长成一个大美人。”

他只是随口一说。

青冥知道。

雩雳其实并不了解公子,青冥想,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最美好的存在。

这个世界都是他的,只要他喜欢,就都是他的。

他什么都有,所以才不想拿走别人仅剩的唯一。

另一边,雩雳也听到了传话之人的回禀。

他挥挥手,让人下去。

青冥其实并不了解那个人,雩雳想,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的确拥有一切,包括所有人的爱,但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他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笑着,什么也不做,便让所有人将东西捧到他面前。

青冥爱他,其他九侍宸都爱他,所以他们看不见。

他致力于掠夺所有的美好,拿在手里把玩、丢弃、揉碎。

他之所以不要,绝不是因为那是别人的唯一。

只因为那个小傻子是个又蠢又丑的,因为那个小傻子已经喜欢他胜过他的主人了。

人们掠夺什么也不会掠夺已经得到的东西,更不会想要掠夺蠢货。

……

子桑君晏闭关的那天并不好。

他在与时宣的那一战里陷入了幻阵里。

看到他的花跟着时宣走了。

时宣在前面并不回头地走着,小傻子又小又腿短,跟得很辛苦,一不小心便被人绊倒。

那些时宣的追随者、爱慕者嘲笑奚落着他的花。

“……你有什么用?凭你也配喜欢公子?”

“……你敢杀子桑君晏吗?你若杀了他,公子就会喜欢你了。”

身体里有两个子桑君晏。

一个冷静,清楚这只是幻阵。

一个癫狂,分不清是过去发生的,还是未来会发生。

无数画面搅碎神识。

一个子桑君晏说,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会让祂离开我。

一个子桑君晏说,把祂锁起来,祂会跟着别人离开。

一个子桑君晏说,祂是谁?子桑王族从未有一个叫冶昙的人。

一个子桑君晏说,你修无情道,现在是想要灭道吗?

一个子桑君晏说,心魔罢了。

一个子桑君晏说,祂是杀我的人,到我死的那一天,祂都是我的。

他走回去,看到小小的圆滚滚的冶昙。

翡色的眼眸清澈,很乖地望着他,眼里只有他。

全世界只喜欢他,只想被他喜欢。

冶昙伸出手,垫着脚够到少年子桑君晏的后颈,脊背一贯挺得笔直的少年低下头半蹲下来,任由祂的手轻轻摸他的头。

墨色倦怠的眼眸垂敛,额头轻轻抵着冶昙的。

“我要闭关了。”

他得换个功法重修。

冶昙的眼眸轻轻地望着他:“嗯。”

子桑君晏睁开眼望着祂。

冶昙翡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晶莹清澈,底色沁凉,天真无辜:“我哪里也不去。”

少年永夜一样墨色狭长的眼眸看了祂许久,闭上了眼睛。

天书提醒祂:【我们不收集道意笔墨了吗?】

计划一再推迟,但开花的压力只增不减。

冶昙嗯了一声:“有别的办法消耗修为了。”

子桑君晏闭关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只有一盆没有花的花盆。

冶昙的神识全部进了子桑君晏的紫府识海。

化为三千,每一个冶昙都走向一片碎片。

子桑君晏闭关修行。

祂修复子桑君晏的识海神魂。

祂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

就只是想这么做。

修为并不是耗费在什么重要的事情上,用在分裂神魂,只是维持着分裂的状态就已经在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