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源于在快艇上和饶以蓝的那番对话,在昨晚见到蒋阎意外现身后,她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设计大赛,她要找蒋阎当自己的模特。
他的身型就像十七世纪的鲁本斯铅笔下勾勒出来的弧线,修长的脖颈连着直角肩线,宽阔的蝴蝶骨在腰间收束,往下蔓延到长腿。衣服在他身上失去了地摊和高定的定义,区别只在于他穿哪件。
别说放眼学校,纵使整个花都,都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模特。
但这个选项,她之前从没考虑过。说服蒋阎这件事,大概比拿下冠军还要难。
可是在船上和饶以蓝的一番交涉,突然启发了她:就算她不去抢这个人,还会有别人打他的主意。饶以蓝就是其中之一。
那为什么她要把这个可能性让给别人?
尤其是,不想让给饶以蓝。
原本心中一闪即逝的那点小火苗,经过饶以蓝自大的煽风点火,一发不可收拾。
被她完全轻视的人拿下她势在必得的人,到时候的饶以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除了拿下冠军的期许,姜蝶又多了一份期待。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攻克蒋阎。
一上来就邀请肯定会被拒绝,得潜移默化温水煮青蛙,先和他拉近关系。
她揣测一个自律且有强迫症的人打破了一次规则,必然不会允许自己有第二次失误。所以判断他今天一定会早起,哪怕昨晚睡眠不佳。
事实证明她没猜错,特意熬了一整晚等他,预先筹谋的这些小手段也顺利地在他面前展现。
她隐去心头的得意,继续表演道:“哦对了刚才我胃有些疼,擅自用了你的米煮粥,希望你不要介意呀。”
蒋阎擦过她的身侧走向玄关,极为简短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姜蝶赶紧加快语速:“他们都睡得太死了叫不起来,我煮的粥好像有点多。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吃一点。”
她走过去掀开锅盖,笑容凝固在脸上。
刚才加水加得太自信,说好的白粥硬是熬成了一碗蹿稀一样的玩意儿。
蒋阎瞥了一眼:“”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嫌弃。
“谢谢,但我不爱吃白粥。”视线从锅里移到她的脸,扫了一圈,对上她的眼睛,顿了两秒,“太寡淡,不合胃口。”
说完,转身推门而去。
一瞬间,门缝被强烈的气流冲击,屋外足以将世界吞没的潮气钻了进来,打湿了信心满满的姜蝶,眉毛焉耷耷地垂下。
她望着落地窗外那一朵逐渐走远的黑色雨花,气得锅子差点没拿稳。
寡淡就寡淡,干嘛对着她的脸讲?无语。
她忙不迭掏出镜子仔细端倪一番,有鼻子有眼,腮红刚补过还打得红扑扑的呢。
明明活色生香,秀色可餐嘛。
姜蝶气鼓鼓地合起镜子,心想蒋阎肯定只是在说粥。
但无论如何,和他交锋的第一回合,自己惨败。
她轻轻叩在冰川上的声响,一丝回音都没有,就被淹没在浩瀚的雨声中。
只给大家看了一秒,他就收了回来。
但这一秒,大家都看清了那张脸。
诡异的目光纷纷向姜蝶飘去。
震惊、钦佩、嫉妒、不可置信。
太多复杂的视线像飞来的箭射满草船,扎得姜蝶直想喊救命。万万没想到下午拍的那张照片,会以这样的方式曝光。
众人并不知情,只一眼就浮想联翩。这半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照片简直比翻出一张翘皮嫩男更冲击。
姜蝶怎么会出现在会长手机里?这已经不是神龛倒塌的程度。简直是宇宙爆炸,原子毁灭,惊天动地。任何一个女生可能都不会有姜蝶让人惊讶,毕竟她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男朋友。
姜蝶见蒋阎非常坦然,根本没有往下开口解释的意思,连忙亲自上阵,赶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听完后的众人:就这?
一个个在瓜田里蹲守的猹们把馊了的瓜一扔,骂骂咧咧地翻白眼。
“我就说吗,怎么可能。”
“害,溜了溜了。”
盛子煜表情复杂地跟着大家笑:“差点以为爱是一道光,绿到我心发慌。”
丁弘损道:“能被会长绿也是你的荣幸了。”
“找死你。”
有胆子大的女生开玩笑道:“不公平嘛,我也想在会长手机里留下痕迹。我直接摔坏手机行不行?”
“对啊会长我手机也没电了!”
“对对我镜头坏了!”
蒋阎冷淡道:“你们可以真的摔坏试一试。”
众靓女语塞。
姜蝶听见他拒绝,不由得浮现出一种隐秘的雀跃。
人总是会对自己成为那个破例的唯一而沾沾自喜。
她还没高兴超过一分钟,就见手机一震。
衣架:图片
衣架:下午忘发你了,我删了。
姜蝶的偷笑僵在嘴角。
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衣架:英字体该练练了。
被他看出来,那张纸条是她写的了?!
姜蝶抬头去看蒋阎,他若无其事地把刚才抽到的便签纸,连着上一张饶以蓝抽到的,一起揉进垃圾桶。
他们的下一站是普吉岛,但得先从拜县坐大巴回清迈,再从清迈转道。
为了避免接连赶路太累,这一次预定的出发时间是下午,上午自由活动,大部分人都直接选择睡到自然醒。
姜蝶没有睡懒觉,但也没有出民宿,起来开始编脏辫。
这是一个大工程,耗时耗力,姜蝶也是第一次编,但仗着手巧,照着教程还算顺利。为了搭配脏辫,她换上西海岸风的翘臀破洞牛仔裤,上身是千禧风的条纹背心。妆容也有所改变,在眼角处特意贴了亮晶晶的人鱼姬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