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清醒。”欧林主教道，“那时候的我就不清醒，我把你带回去之后，修女们都夸赞这一个可爱、漂亮的孩子，她们以为你能够当成牧师培养，我们本该计量你的光因子亲和力的……但中间出了点问题。”

这不一点问题，这改变人生的大问题。

“圣城萨利米斯传来的密函，强制要求了天使计划在圣妮斯大教堂的实施，当时的主教并不我的老师，教堂最出『色』的牧师不我。但他接受密函之后找到我，希望我能够让你加入计划当中。”

阿诺因沉默地聆着，他的目光平静如初，就像故事这个他人左右方向和命运的孩子不自己一样。从多年的『迷』『惑』、痛恨、不解，到后来的麻木、习惯、接受……再至新生，他经历地多、久了。

“我本来并不答应，但主教承诺我说，会为我记上一功，并且推荐我做接班人，原因我的虔诚奉献……”

“奉献的不你。”阿诺因打断道，“我，迫的。”

“抱歉，阿诺因。”

“……请您继续。”

“这个承诺我来说意义重要了，我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甚至怀疑这魔鬼的戏弄。但我还将你交给了主教，交到了圣妮斯大教堂的实验员手中。有一段时间，我畏惧看到你，那我品格和尊严的一种讽刺，甚至恨不你死。”

欧林主教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就我说出那句话的原因。好孩子，这我个人的自私和冷酷，你，始终纯粹、善良的人。”

阿诺因闭上了眼，他深深地吸了一气，没有再追究这已经过去了的内容，轻轻地问：“我母亲葬在哪？”

娜雅故去的时候，他还小了。

“……我忘记了，葬在一片栀子花最浓郁的地方，我记个斜坡，不会蓄水。地势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年轻时想，这位母亲埋葬到高的地方，就能望到教堂的尖塔、钟楼，能到唱诗班和管风琴的声音，还能——”

“能看到我。”

“没错。”老者曾经的幼稚善良笑了一下，“我以前这么想的。”

只以前的你已经消亡了，现在留在面前的，一个精明市侩、只懂利益交换的欧林主教。

就在此刻，外面突响了喧哗的声音。欧林.博文看了看他，提醒道：“不用离开吗？你进来不算光明正大吧。”

“通知一个异端快点离开，您简直要背弃信仰了。”阿诺因外界的喧闹置若罔闻，“圣妮斯大教堂的圣物毁，那位叫艾伯特的主教未必有您的实力深厚，传说级，需要我逃吗？”

他虽斯文温雅，彬彬有礼，但话语的内容却让人觉狂妄。欧林主教一直注视着他，唤道：“阿诺因。”

“嗯。”

“在你逃走之后的调查当中，我发现有几位实验员存在私心，他们想要让你假死脱身，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

“有一个女实验员，她跟我说了一句话。意思，只有摆脱良心的谴责，才能到死亡的救赎。这我见过的，最深沉的救赎。”

阿诺因到这才发觉这句话的含义有隐隐的微妙来了，他猜测着方的想法抬眼，刚看过去，就见到老者『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他的手放在了胸，向阿诺因行了一个标准的圣廷礼节。随后，所有在他身边缭绕飞舞的光因子纷纷撞入这具苍老的身躯。

水晶球从黯淡变明亮，再变极为强盛，最后承载不住，裂出恐怖的纹路。欧林主教的身躯如此，从逐渐复苏、容光焕发，再变溃败、耗尽力量、归于寂静。

他倒在寂静之壁，背部贴着冰冷黑暗的墙，一个终身奉献给教廷的人，居选择这样一个冰冷『逼』仄的囚禁之处作为归宿。

外界的纷『乱』声已经强烈了，应该有人发现了那位催眠的修女，再加上门锁融化了，他们意识到外人的闯入后集结牧师，准备将擅自闯入者围剿歼灭。

阿诺因没有在意，他走了过去，伸出手，在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眸间轻轻拂过，让他闭上双眼，陷入真正的、永恒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