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旁边放着一根蛇杖,手里拿着一本老子,正读得津津有味。
张宝林确实是坐在草棚书案后面,一句句的教着这些孩童识字。他读书的速度极慢,一字字的格外清晰,这也显出他温和的性格。
这样一副景象,已经持续了四五天了。鹤发老者仿佛专门为了求学而来,除了派人把守住了出村的路口,其他事情一概不加干涉。
淳朴的村民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该打猎的打猎,该做饭的做饭,甚至连孩子都照常到草棚上课。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也不想知道,只要不打扰他们生活,随便对方是什么人都无所谓。
即使这些人在外面只手遮天,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抬头看看天气,张宝林放下书本,板着脸道:“时候已经不早了,现在下课。”
在他教书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板着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那些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但是他的学生都不怕他,照样将书本随意涂鸦,捉弄胆小的同伴。
“吃饭啦”孩童们欢呼起来,仿佛遇到了天下间最开心的事情,甚至有几人在临走之前还狠狠的敲起了桌子,以此来宣泄自己旺盛的精力。桌子是村东头的老王做的,结实的很,怎么敲都坏不了。
“咳咳”鹤发老者轻轻放下书本,不经意的咳嗽了几声。
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免不了生出这样或那样的病来,偶尔感冒也属正常。但守护在外面的一群青衣人,却像得到了命令一般,突然拦住了这群孩童的去路。
孩童们突然看到旁边伸出几双有力的大手,将他们一个个提了起来。这些大手可一点都不温柔,偶尔碰到一下,就足以让他们哭半天鼻子。
大手似乎早有所料,在抓住他们的时候,手指接连弹出,在他们的前身后背连点数下。所有孩童就突然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声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群青衣人,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张宝林脸色一变,愤怒的看向鹤发老者,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没什么意思。老夫在这里守候多日,就想等先生的一句准话儿,不知道先生想明白了没有”老者从袖口中拿出一条丝绢,掩住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像是得了严重的肺痨,喘息急促。
“在下只是一个穷教书匠,身无长物,哪里有值得阁下这般重视的地方”张宝林放下书本,淡淡地道。
“如果你真是一个教书匠,我们拜仙会也愿意将第二十五护法之职交给你这样的教书匠。”老者神态淡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样的要职,张某怕担当不起。”
如果一个人突然由一个教书先生一跃成为某个庞大组织的高层人物,必定会欣喜若狂。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遇到呢但张宝林却像毫不动心的样子。
“你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只挂个名字就行。”老者一点都不着急,一点一点的降低着自己的条件。
“在我看来,教书实在比担当什么护法有趣的多。”张宝林像是一个固执己见的老头,不管外人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
他现在才刚过四十,但从表面看来,仍旧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只因为在山村之中,他找到了真正的乐趣,并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有的人认为,生活的乐趣比什么都重要,他就是这样的人。
鹤发老者皱了皱苍白的眉头,他实在听不懂张宝林的意思。难道教书真的对他这么重要每天对着一群懵懂的孩童,还有一群老实巴交的村民,有的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这样的生活别说一辈子,就算一天他都受不了。
对于他来说,城里的莺歌燕舞,环肥燕瘦才是最好的温柔乡。
他一拍手,立刻有两个青衣人抬出一口硕大的木箱,走进了草棚。打开木箱,里面放满了黄橙橙的金子。这一箱金子,足够一个人挥霍一生的了。
老者淡淡地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做我们拜仙会的护法,这箱金子全归你,以后还能得到更大的好处;第二,继续做你的臭教书匠,不过呢”
“我选第二条。”张宝林连看都不看箱子一眼,打断了他的话道。
“哼,我还没有说完。教书匠你可以当下去,但你却再也教不了一个学生。”老者依旧显得极有耐心,只是那一声冷哼,却表明了他的决心。
立刻有一个青衣人会意,将手中的孩童按在地上,“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鹤发老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要张宝林不答应他的要求,就要打开杀戒。
心中一股怒火腾起,张毅一下子从隐身的地方站了出来。风易欣吃了已经,连忙也跟着跑出来。而赌王李俊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宝林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张毅是真的动怒了。有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的父亲,他不想动怒也不行。
第86章 淳淳君子
两个年轻人从远处突然出现,看样子绝不像村里的居民,老者轻“咦”一声,有些吃惊的样子。
青衣人也看到了他们,分出两人来抽出长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等老者一声令下,就要将两人斩于剑下。
“咳咳”又咳嗽起来,这是他昔年的旧伤,早已深入肺腑,不知吃了多少灵丹妙药都不见好转,“你们是什么人”
张毅刚想开口,却被风易欣抢着答道:“看热闹的人。”
张宝林也看到了两人,但他还是没能认出张毅来。一晃六年过去了,当初张毅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现在他已经长大,相貌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明白这一男一女来这里的目的,本来第一眼看到他们,他以为是与老者一伙的,但看现在的情形,似乎是自己猜错了。
老者听到这话,明显的一窒,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平缓下呼吸之后,他用心打量起了这两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这里将要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情,居然有人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看热闹,而且守护在外面的人也没有通报,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了。
那个用剑指着一个孩童的青衣人没有立即动手。在行动之前,老者特意交代,必须得到自己明确的命令,才能打开杀戒。一旦见血,就意味着再也没有招抚张宝林的可能,这是老者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老者没有从两人身上看出什么名堂。他们穿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服饰,而且也没有家族的标志或者任何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现在江湖上虽然出现了几个青年才俊,但却没有一个符合两人特征的,这倒令老者有些迟疑了。
“哦,你们来看什么热闹”老者依旧耐着性子问道。
他平时总是给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样子,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令他动怒一般。但他杀起人来,却干净麻利的很,往往只需要一个点头,就能令无数人人头落地。
“自然是看杀人和被杀的热闹。不过呢,在这之前,我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风易欣眼中黠光一闪,笑道。
不得不说,当一个漂亮的女孩再配上狡黠的目光时,总能令人提起兴趣。现在老者就对这个女孩非常感兴趣。
“什么东西”老者追问道。
张毅此时也感到一头雾水。这本来该由他出头的,毕竟别人是在威胁他的父亲。但风易欣却几次制止自己的话,反而一本正经的与这个老者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