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心中的悲伤瞬间到达了极限，悲极生乐。

“哈哈、哈哈哈、……”

我对着司凛声音的方向笑了起来。

“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为我哭？你才贱，比我还贱，爱上了你仇家的女人，还不敢承认？”

“戳瞎了我的眼睛，就是怕我看见你为我哭吧？司凛，你又贱又恶毒……。”

“你给我闭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烂女人！”

司凛彻底怒了，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伸手毫不犹豫的抓起我最后一条腿。

“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脆响，我仅剩的一条腿，也被司凛折断了。

不过，最后这一下，我倒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了。

原来痛到极致，就是麻木。

“哈哈哈哈哈哈！”

“你就是不想承认喜欢我？”

我如烂泥般趴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司凛就在我身旁，我能感觉到他被我的态度气的发抖。

曾经司凛为我付出的一切，跟我说过的甜言蜜语，甚至是对我好的那些场景，如同大海上被阳光刺破的泡沫。

一个个的相继破碎，在我的记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泪又滚落下来。

我笑着哭了起来。

“懦夫！”

我对司凛破口大骂。

曾经我最爱的男人，却在我最信任他最无助的时候，戳瞎我的双目，断尽我的四肢。

这就是我选择的爱？

这就是我向往的爱？

这就是我哪怕是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守护的爱？

脑海里关于司凛的记忆，在我感受着他的呼吸的时候，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在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的生命正在走向终结。

那是我向往的自由。

空茫茫的一片，没有司凛，没有我，没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只有天地一片洁白，好温暖，像是羽化飞升那般，心身似乎在接受死亡的洗涤，浑身的剧痛，也逐渐的慢慢在消失。

与其说是死亡，但是这更像是新生。

我终于摆脱了这个世界，摆脱了一切的束缚。

原来死亡，对我来说并不痛苦。

我的气数尽了。

晋珏天师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上千年，如今我终于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在最后我几乎快要没知觉的时候，我慢慢将脸转向司凛的方向。

尽管我的眼睛瞎了，可是我似乎还能看见他就坐在我的面前，双目通红满脸泪痕，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这是我见司凛的最后一面了。

他和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雪白的小脸，气质清绝，长得可真俊。

意识逐渐在我的脑海之中消散。

再次告别司凛，没有了从前的痛苦与不舍，此时的司凛在我旁边，就像是一个我熟悉的陌生人。

我对着司凛抿唇一笑。

“司凛。”

“我要死了，这条命，我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