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曾在清单的末尾列过一个额外“彩蛋”,“彩蛋”的内容很直观:艳遇。她从不避讳旅途中能有一段粉色故事,结果是得偿所愿。
接过孟頔递过来的纸巾,她抹去两眼泪花:“请问我是在演电影那?”
又仰头看看四周:“摄像头在哪,导演在哪儿,窗帘后面吗,还是天花板的灯罩里?出来。”
他目光没有离开过她,“有没有可能……摄像头在我眼睛里?”
陈弦举起那本为她专属定制的画集,回头看她:“这些是你的成片?”
陈弦说:“那你的镜头美颜可能调得有些深了哦。”
“什么时候画的?”陈弦将画册翻了又翻,爱不释手。
陈弦惊诧于他的精力:“你一天有26小时?”
孟頔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画画时不会感觉到时间流逝。”
陈弦没有表现出不信,只问:“画里怎么都没有你。”
孟頔说:“因为画的是我看到的你。”
“哦,”陈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会儿你总是离我很远。”
孟頔说:“后面几天,我都在靠近你。”
“所以为什么不把自己也画进去。”她仍纠结这个问题,出不去。
孟頔双手交握在膝上,保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然后不带情绪地说:“因为我想未来某一天,你翻开这本画集,回想这次旅行,感受到的都是属于自己的美好。”
画面完整,色彩合衬,没有破损,没有余憾。
陈弦猜到了,鼻腔发涩:“你也是美好的一部分。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出去。”这太无私了,也太自私了。
孟頔有理有据:“我是摄像机。拍照的人不会出现在照片里。”
“你是个锤子摄像机。”她猛锤一下他胳膊。
孟頔没有作势要躲,静静接下她的发泄。
他用冷笑话调节气氛:“现在不是了,被人为破坏了。”
陈弦狡辩:“我力气有那么大吗?”
哪里没那么大。他胸腔的位置隐隐作痛。
把画集交给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察到了,他所期待并有幸经历的魔法,可能真的要被收回了。
这种认知如同内伤,钝击而下。
因为她清晰又机敏,所以他只能温驯又小心,迫不得已的不远不近。
被短暂的需要,不如不留痕迹。反而显得得体。
所以他得体地问她:“收下吗?”他示意那本画集。
陈弦说:“当然了,收下我就是十万富翁了。”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孟頔顺着她的玩笑话:“上面没署名,不值钱。”
陈弦说:“总有识货的人吧。”
“你是吗?”他怎么又在试探,眼睛似能捏住她心脏。
陈弦默不作声几秒:“我是俗人。”
“还给我。”他终于有了小男孩应有的反应,那种得不到认可的拗气。
“不给。”她立刻像小女孩对待珍爱的洋娃娃那样,抱紧了画集。
“是我的了。”陈弦骄傲地说着,一脸“休想拿走”。
孟頔微微侧过身子,这让他的视线能更好地触碰到她:“其实我还没画完。”
陈弦扬扬眉:“你还要画什么?”
“第六天,”他答道:“不过你说要大睡一场,我可以画你睡觉的样子。”
“能把我画成睡美人吗?”
孟頔欣然颔首:“你想要什么睡姿?”
陈弦双手合十,放在脸边,拢紧睫毛,在黑暗里歪头扬唇:“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