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一边啪啪点击鼠标,整顿己方行军阵型,一边给牧晨烁掰开揉碎了解释,为什么他现在不应该原地扎营,而是应该摆出迎敌的三角阵型。
“你看,前两句我轻车简从,开局就把后桌打崩了,是吧?”
“对啊。”
“他一定会想,为什么我能那么快。”
“所以说,这一局,他必定也学会了让全军抛下辙重的战术。换而言之,他既想要复刻前面的峡谷决战,又想占据速度上的先手。”
牧晨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还是完全不明白啊!”
云归:“……”
云归耐心而真诚地请教:“哪里不明白?”
牧晨烁真诚又掏心窝子地回答:“你俩峡谷决战,关我什么事啊。”
“本来是不关你事的。”云归慢吞吞地拉长了语调,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普度众生的怜悯,“但你这局运气不好,开局落点正好在通往峡谷的必经之路上……”
话音刚落,牧晨烁的电脑里就传出被袭击的警报声。
只见屏幕右下角忽然冲出一支红衣大军,敌方气势汹汹,誓要踏碎前方所有拦路的障碍物。
障碍物包括且不限于:牧晨烁刚开始建的防御工事、牧晨烁来不及整理的辙重,以及牧晨烁带领的全部白军。
云归恰到好处地把接上后半句话:“——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到了。大军当头,你既不摆迎敌阵型,营地又没有布置好,岂不是一冲就散?”
牧晨烁:“……”
牧晨烁艰难道:“谢谢,你猜的非常准。”
他此时已经双手离开键盘,整个人从毛孔里往外散发出一股“怎么会此”的幽幽黑气。
“那我现在怎么办?”
云归又瞟了他的屏幕一眼。
“收拢残军,跑吧。”
“左边,先往左边跑。”
“遛他一圈,分一小股兵力,从小道上走,留脚印给他看,误导他追踪方向。”
牧晨烁激动握拳:“甩开了!”
“嗯,他也没太用心追你。应该还是抱着埋伏我的打算。”云归坦言道。
尽管牧晨烁成功突围,但云归仍然以自己宽厚的胸怀,给予他最体贴的跑路指导。
“右边有个小山丘,看到了吗?从山丘底下绕一下,那个山丘是掩体。”
“前方二十丈,会有一块大石头,你带队站到石头
牧晨烁有点茫然地摁下“全军停止”快捷键。
“那我接下来干什么,扎营?”
“接下来……”云归慢悠悠道,“你就被我接手了呀!”
音响里,再次传出熟悉的被袭击警报。
牧晨烁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归的大军从斜下里杀出。
这支军队衣甲齐整,旌旗飘摇,跟后桌之前短兵相接的轻步兵根本不能同类而语。
那铺天盖地的气势,根本没打算给他留一个活口!
“啊啊啊啊!”牧晨烁惨叫起来,不可思议道,“你指挥我给你送菜呢?”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不是打包上门,主动给云归送外卖了吗?
——甚至配送费,都是他这个骑手自己倒贴的!
云归的黄衣军队,宛如猛虎下山,冲进牧晨烁阵营里一阵收割。
她慈爱地叹了口气,把牧晨烁十分钟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傻孩子,你怎么能听信敌军的花言巧语呢?”
牧晨烁:“……”
牧晨烁哼唧一声,以头抢键盘。
云归则以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先是收割掉牧晨烁的残部。
再然后,她全军出击,追上后桌的军队尾部,硬生生将人拖出来一顿胖揍。
后桌:“……”
可恶,牧晨烁误他!
要不是牧晨烁堵路,耽误了他的时间,他这会儿早该在山谷里埋伏好的!
牧晨烁把眼神转向云归,以目询问:真的吗?
云归轻笑一声:“他要是埋伏好,那自然有埋伏好的打法。”
复盘了一下刚才那局,牧晨烁还是有点不死心。
“如果开局的时候,我照你说的做,没有扎营,而是迎敌,你要怎么办?”
云归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块无法点化的石头。
“当然是趁着你们两个鹬蚌相争掐起来时,把你俩一起包成饺子呀!”
牧晨烁:“……嘤。”
公屏上,后桌还在愤愤刷屏,惋惜于自己“唾手可得”的胜利。
见此,牧晨烁沉痛地摇了摇头。
他带着被剧透后的四大皆空,用36°C的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敲出几个萧索的文字。
“关我什么事啊,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你真的在一开局的时候就必输无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