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顿住脚步,点点头,“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随即驾着马车离去。
阮娆深吸一口气,转身踏进了门。
“当啷!”
正在店里帮忙的红玉见到了她的脸,瞬间打翻了手里的铜壶。
“夫人……夫人你还活着!”
她小牛犊子似的奔了过来,却在看清阮娆的肚子时猛地刹住脚步。
文氏也匆匆从二楼下来,临走到跟前,看到阮娆穿着破袄,头发蓬乱,顿时泪如泉涌。
“姑娘……”
她上前拉住阮娆的手,看到上面长了冻疮,裂着口子,顿时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姑娘啊……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红玉也跟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都过去了,阿嬷。如今,我终于回到了自己家。”
阮娆微笑着安慰她和红玉,缓缓转头,看向覃伯,还有闻声出来的常伯,常文,常武,和诸多伙计。
他们有的脸上洋溢着笑,有的悄然红了眼眶。
这一刻,阮娆一颗漂泊孤寂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归于安定。
同时,她心中也不由发出一句感慨——
女人,真的得有自己的产业,自己的退路。否则,在男人靠不住的时候,自己连个去处都没有。
这世上的男人,本来也很少有靠得住的。
等她在文氏和红玉的服侍下泡了热水澡,涂上香膏,穿上店里最奢华的云锦做成的衣裙,披上狐裘大氅时,整个人像是枯木逢春,牡丹再绽,重新焕发出灼灼生机。
只是她却没有半分心悦,有的只是压在心口的沉重。
她穿着破袄,裴璟珩看不见她,下人都可以羞辱她。
经历这四个月的艰辛,体会了一把当底层百姓的心酸无力,她的心境和认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囿于情爱、甘心呆在屋里等男人回来的内宅妇人。
她能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红玉,你方才说,我临走前交给你的匣子,放在了哪里?”
“放在了旧府邸,您和王爷成婚的新房……”
“走。”阮娆突然打断了她。
“这么晚了,姑娘打算去哪?”文氏不由出声问道。
阮娆看着窗外纷纷扬扬沉积下来的雪,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内饰雅致的马车很快驶离了留仙台,在新积的雪上印出两道清晰的车辙印。
寂静无人的长街,很快亮起了火把,无数禁军,侍卫,护院,下人,陆续分散而去,拐进街头巷尾,敲开千家万户。
“开门开门!”
“搜查!”
“可见过这个妇人?”
……
搜查的人逐渐朝马车所在的街道蔓延。
“停车。”
有一队禁军拦住了马车。
“宵禁了,尔等为何还在街上游荡?”为首的侍卫问道。
红玉探出头来。
“我等是留仙台的人,王爷的信物在此。”
她手里亮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