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十多分钟，陈远的电话进来了。

“怎么样？”

“市里我会尽量督促新药尽快上市，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出差错。”

“负面和舆论我已经尽量降到了最低，只是太突然才杀了个措手不及。”

陈远和他心里都知道这件事的牵连太多，所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挂完了电话，贺则也还是回到了卧室，江晚正在看电视，她转头看了一眼贺则也，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皱了一下眉头。

“我去洗澡。”

为了避免两个人争吵之后的尴尬，他只好找了个借口一头扎进了浴室，呆坐在浴缸里好久，都快要泡秃噜皮了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他以为江晚睡了，没想到江晚还在看电视。

“怎么还不睡？”

他试图破冰，好不容易来了日内瓦，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上。

“睡不着。”

贺则也钻进了被窝里，伸出手去搂了一下江晚，她没有躲开。

夫妻嘛，哪有隔夜仇。

“晚晚，对不起。”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听这个。”

贺则也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选才能鱼和熊掌兼得，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爬到了贺氏顶峰的位置，走到了江晚的内心，最终却需要在这两个事情中做权衡利弊。

“我现在很孤单，无人之巅，只有我一个人。”

贺则也扑闪着墨色的大眼睛，低垂眉眼，说得委屈。

“以前我为了爬到贺氏最高的位置，几乎全年无休，只有想起你的时候，能从尔虞我诈里抽出身来，后来有了你，我觉得我有家了，可是因为我手里的权柄太大，总会惹人眼红，但是如果我放弃贺氏，却不能给你和蕊儿更好的生活。”

贺则也不介意把所有的伤口和焦虑摊开给江晚看，他也不在意自己的柔软让江晚看到。

“我对你的权利，你的财产都没有兴趣，我不是因为这些才爱你。”

“我知道的晚晚，你不是那些物质的女人，可是我想拥抱你，想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拥抱你，那我必须解决现在横亘在我们之间所有的问题。”

“我有时候或许也是太死脑筋，盈盈都劝我，有个你这样的摇钱树老公，就不要要求太多，说我已经比大部分人幸运。”

“不一样，这些是我愿意给你的，甘愿奉上的。”

两个人终于可以冷静地来看待两人各自思维上的差异和想法上的不同，一个是理性的花匠，一个是感性的玫瑰。

爱人如养花，贺则也只想用自己的炙热让江晚这朵玫瑰，永远保持鲜艳。

“我知道的，你是爱我的，离婚之后我也患得患失，我也嫉妒，我也有了很多以前我不喜欢的缺点，可是我一寄给你没法再想以前那样理智地看待我们的关系，我也会变得不可理喻。”

贺则也听到她的坦白，突然轻松了。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你爱上我的表现，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