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淳于氏一家全部到场,参加小少爷大婚。
淳于暄是淳于川好说歹说请来的,“哥,我要成婚了,你都不去看看吗?”
“将来是你妻子,又不是我妻子。”
“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免得不认识吗?”
“我要画画。”
“你画的人都没有脸,是不是见的人太少了?”
“我画不出她的神韵,只求下一次相见。”
“或许,我成婚,你也会有好运,可以再次见到她。”
“行了,走吧。”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字没喊出来,一阵风吹过,将沈鸢的盖头掀开了,露出真容。
淳于暄只见女子一袭红袍,面容白皙精致,螺黛描眉,口脂鲜艳,人比花娇,翡翠耳坠透亮晃荡,美极了。
淳于川一语成谶,他和他心心念念的簪花少女再次相见了,但她不是他的妻。
淳于暄拳头攥紧,手中指甲剜进肉中,心痛到极致,他听见少女惊呼,盖好盖头,弟弟温柔安慰,不甘在心里一点一点蔓延。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他的,自己要让,自己不配拿,现在连喜欢的女孩他都要捷足先登,他是故意的,他装得照顾自己,装得假仁假义,让他彻底成为笑话,淳于暄低下的眸子孕育出恨,那是长久以来,所有人的苛待,偏见造成的,也是痛失所爱造成的。
他麻木地听着,“礼成,送入洞房,”彻底心死,他逃一般地奔回房间,从床头拿出一瓶药,淳于家是医药世家,可淳于暄剑走偏锋,更爱造毒,这是他为他自己研究的毒药,他本想自己慢慢服完,药尽人也如身体油尽灯枯般要死了,不会被人发现,悄无声息地死去,就和他的人生一样无趣。
可他现在不想死了,他想沈鸢爱他,做他的妻子,想夺走淳于川的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过,淳于川对哥哥毫不设防,但他是学医的,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沈鸢医术精进,为丈夫把脉,什么都看不出,只能抓些补药。
又过一段时日,沈鸢怀孕了。
但淳于川不行了,倒在了沈鸢怀孕的首月。
“阿川,我陪你一起死。”
“鸢儿,我身体太差了,你不能死,为了孩子,你不能死!”
沈鸢哭着摇头,淳于川道:“哥哥答应我,会照顾你的……”话没说完,气绝身亡。
沈鸢哭得喘不上气,晕了过去,再醒来,是在淳于暄的房中。
“哥哥,阿川怎么会死,明明他之前身体那么好。”
“天有不测风云,你现在应该安心养胎,这是他的遗腹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流传了。”
沈鸢被他劝睡了,淳于暄站在夜晚的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淳于氏局势大变,淳于暄以极高的水平拿到了族中测试头筹,成为家主接班人,母亲林雨柔因为儿子的死一病不起,父亲淳于简也无心家族,淳于暄很快掌握了家中事务。
淳于暄召集族中长老,商议沈鸢遗腹子之事。
“阿川死前嘱咐我,也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按我们族里规矩,兄弟相承,只是暄儿如今要继承家主,还是应该娶一个对家族有益的女子更好。”
淳于暄使了个眼色给另一位长老,他道:“沈鸢的孩子有最纯的血统,按我说,应该让暄儿娶了沈鸢,将孩子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长大。”
“我也赞成。”
有的长老随大流,有的迫于淳于暄的压迫,也答应了。
于是,长老叫来了沈鸢,由他们做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