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黑暗中穿行而过，身后追踪的人早已经被甩开。

苏重宁停了下来，微生曦和钟离月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

苏重宁的声音冷得能化成冰，她的眼睛死死盯住钟离月，冷寂，凝视。

钟离月一直低着头，不肯抬头说话。

微生曦看着苏重宁就要发火了，连忙对钟离月道：“阿月，你快说啊，你有什么苦衷？”

钟离月还是不肯开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什么呢，说她不想让她们知道她落在苍迦手中的把柄，说她不是故意想杀吴千盛的。

谁会相信？

微生曦站在一边干着急，看着苏重宁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欺瞒我们，这次去寒境也是你和他们串通好的？”

钟离月猛地抬头，失声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希望你们出事，我真的，我是有苦衷的。”

她语无伦次，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突然，苏重宁将剑抽出来，指着钟离月。

寒凉的月光打在黑沉的昭昭之上，映照着苏重宁的面庞无比冷漠。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微生曦眼睛瞪大，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场面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钟离月眼泛泪花，低头看着指向自己的剑：“我想过你会拿剑指着我，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吴千盛有什么重要的！”

“从来都是，没有谁是不重要的，”苏重宁目光直视钟离月，眼神像刀一样剜着钟离月，“难道因为你不把一个人的性命当一回事，就可以草菅人命！”

钟离月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不是她的本意，她闭了闭眼，“其实，我找他要的名单，是苍迦派出的人中，有我的残余族人……我不是想瞒你们，我是怕我说了，你们以为我有把柄在苍迦手中，就不相信我了！”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

苏重宁的内心极度悲痛，就因为这种明明有嘴就可以说清楚的小事，而葬送了一个人的生命！

这太荒谬了！

“这是小事吗？”钟离月难以置信，“你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好不容易我才融入你们，我不能让信任一朝崩塌！”

苏重宁悲痛的眼神变得很冷很冷，她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和钟离月不是一路人。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修仙门派，皇亲国戚，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条生命，她活在这世上所要做的，就是保护他们。

可在钟离月眼中，永远亲疏有别，她一直活在苍迦的教导下，与她无关，她不在乎的人都可以随意杀之。

吴千盛就是个例子。

苏重宁道：“你有没有想过，吴千盛背后也有一个家，他死了，他的家就散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