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我被纳兰胤亲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很恶心?”
陈最在云慕笙的面前,没有选择用言语来安慰或表达他的想法。
他靠近云慕笙,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情欲,没有狂热,但却充满了温情和保护。
“现在不恶心了。”陈最深情地望着云慕笙,眼中充满了宠溺和安慰。
云慕笙搂住陈最脖子:“陈最,你好像变了。”
“有吗?”
“有,你以前对我可没有现在热情。”
陈最轻笑:“以前你是别人的,现在你是我的,不一样。”
是呀,不一样了。
连她都变得了。
她以前从未敢奢想,未经媒妁之言的自己,竟会主动与男子有何瓜葛。
如今她和陈的一切,无论该发生还是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如梦般上演。
“陈最,我们还要在纳兰国逗留多久?”她轻声问道。
陈最默默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半年左右吧。”
“纳兰胤会等到那个时候吗?万一他对我用强怎么办?”
“不要怕,他若是对你用强,我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但为了咱们的安全,还需再忍忍。”
“好。”
......
尚未逃离纳兰国的傅家,遭遇了纳兰军的猛烈追击,一时间箭雨倾盆而下,傅家上下均在这场无情的追击中化作箭靶下的亡魂。
这一消息如同草原上的疾风,以惊人的速度在纳兰国蔓延开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傅家在纳兰国的地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件事很快传到漠北,并向周边国家扩散。
不久,赫连国和凌江国也得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赵秉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熟,于是他带着黎烨和子风,三人一同前往漠北可汗的营帐。
见到三人,漠北可汗笑着说:“赵使臣此番是为了傅兴国的事情吧?”
赵秉承颔首,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可汗所言甚是,纳兰胤相信了傅兴国投敌叛国的谣言,将傅家抄斩后,纳兰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匹敌傅家的存在,可汗回击的时机成熟了。”
漠北可汗也不是傻的,他探究的打量赵秉承,随后道:
“难道赫连国就不怕我漠北拿下纳兰后,实力大增,从而对赫连国产生威胁?”
凭借赵秉承的聪明,这一点又如何会想不到。
他非常平静,且信心满满的说。
“可汗说的极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现,我赫连国决定与漠北合作,一同瓜分纳兰,您看如何?”
漠北可汗听后,豪爽地放声大笑,那如雷般的笑声在帐篷中回荡,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利益是永久的盟友,也是永远的敌人。
无论是在草原上的羊群,还是在深林中的狼群,都是以这种方式生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也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写照。
赫连国虽然爱好和平,但更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并非圣母,不可能眼看着周边国家的领土不断扩张而坐视不理。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也是他们的国家之道。
“本王这就放了傅兴国。”
赵秉承的目的达到,不多停留,带着黎烨和子风回到赫连边关。
傅兴国听闻傅家被抄斩的消息,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漠北可汗语气淡然:“不信?你大可以回到纳兰去亲眼看看,你若无处投奔,随时可以回到漠北,以你的才能,在漠北一定能大展拳脚。”
就这样,傅兴国被放了。
漠北可汗还十分好心的为他准备了一匹快马和干粮。
为了确保他的安全,还命一千漠北铁骑护送他回到纳兰国。
刚踏上纳兰的国土,傅兴国就几乎被眼前的景象逼得疯掉。
只见纳兰与漠北交界的城楼上,悬挂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它们一串串的,像是被冬日的寒风彻底吹干的腊肉,随着风的起伏而轻轻摇曳。
纳兰胤也是够狠,竟然将傅家的遗体以这种方式陈列在纳兰和漠北的边境上。
一面迎风飘扬的大旗上,用鲜血书写着八个大字: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此举即是为了警告纳兰国人不要做出叛国之事,更是为了刺激傅兴国这个“叛徒”。
尸体被箭矢插得像刺猬,血液已凝结成暗红色。
冬天寒冷,尸体并没有腐烂,可以凭借这些人的样貌看出到底是谁。
男女老幼全都有,傅家人全部死绝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傅兴国,冷不丁看到傅家几百口人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受到的冲击,不亚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头晕目眩,心如刀绞。
他张开口,却无法言语,只有鲜血涌上喉咙,身躯摇晃着跌落马背,当场昏死过去。
守卫城头的人瞥见傅兴国率领着千余名漠北铁骑矗立在城门之外,自动理解为傅兴国要率领漠北人攻打纳兰。
号角声响起,防守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搭弓射箭。
漠北人见势不好,忙带上傅兴国逃回漠北。
傅兴国带兵攻打纳兰城门的事情很快传开,这一次终于坐实了他叛国的传闻。
纳兰胤收到边关战报,气的一把丢到大殿之上。
他指着面前的重臣们,愤怒已极。
“傅兴国都带领漠北人攻到城下了,你们还有何话说?”
“不是说傅兴国无辜吗?不是说傅家叛国是谣言吗?如今证据确凿,幸亏朕提早察觉傅家的狼子野心,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然,傅家这群乱臣贼子都跑到漠北,为漠北人卖命,到那时我纳兰就危险了。”
朝臣低垂着头,无话可说。
陈最也垂着头,掩盖住眼里得逞的光。
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最猜测的没错,当傅兴国在漠北的营帐中恢复意识时,他的思绪被一股汹涌的仇恨所笼罩。
他以一己之力,为纳兰国戍守边疆,一生都在为了家国而奋斗。
到头来,他的家却在他拼死保护的国度中灰飞烟灭。
这样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如何能不感到深深的痛楚和绝望?
他出生入死,究竟是为了谁?他为的是纳兰国,为的是皇位上的人。
可纳兰胤居然对他的家人痛下杀手,还将尸骨吊在城门上,手段过于残忍,他还要什么理由继续保纳兰。
自此,傅兴国便坐实了传言,彻底投靠漠北,带领漠北勇士攻打纳兰,要为傅家人报仇雪恨。
在凛冽的冬风中,漠北的铁骑如洪流般涌入纳兰的边关,势如破竹,不断向纳兰国内进发。
天寒地冻,粮草成为了决定战争走向的关键因素。
赫连国可以为漠北提供粮草支持,但也不是无条件的,漠北可以用牛羊来换。
经过两年多的休养生息,赫连国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国泰民安,国力大幅度提升。
因此,支援漠北,对赫连国来说并非难事。
就这样,漠北可汗用数不尽的牛羊,换来粮草和冬衣,开始对抗纳兰国。
两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毫无停歇的迹象。
在这两个月内,漠北军队频频传来胜利的消息,而纳兰国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受着失利的打击。
边关战事吃紧,纳兰胤再也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在云慕笙身上,每日早朝,他都要与众多朝臣商讨应对之策,但大家的意见纷繁复杂,让人难以抉择。
朝臣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建议将守卫在纳兰国与凌江边境的战苍雪调回来,以增强对抗漠北军队的实力,他们坚信只有通过坚决的抵抗,才能够打败漠北,为国家争得一份尊严。
但也有人主张通过议和来解决问题。他们认为纳兰国的国力已经大不如前,如果一味地发动战争,只会让国家更加衰落,在目前的局势下,采取和平手段也许是一个更为明智的选择。
朝臣们纷纷献策,其中不乏有人提议寻求外援,效仿昔日赫连国携手凌江与轩辕国的例子。
争论一直持续到即将下朝的时刻,仍未得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对策。
纳兰胤被众人的嘈杂声吵得头晕脑胀,他揉着太阳穴,目光投向了陈最。
“林爱卿,你有什么高见?”他问道。
陈最深锁眉头,沉吟道:“陛下,微臣认为各位大臣的意见都有其合理之处,但同时也都存在一定的弊端。”
“如果我们选择与漠北进行持久对抗,这将不仅导致我国百姓的劳顿和财力的损耗,还可能使我国的整体国力出现显著的衰退。
然而,一旦我们成功战胜了凶悍的漠北军队,这将无疑极大地提升了我国的威望和地位,使得我国的地位更加稳固。
同时,周边国家也会在见识到我国的实力后,对我国的军事力量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进犯。”
“如果我们选择主动与漠北进行和平谈判,我们将不得不接受失去部分城池的现实,甚至可能需要进行割地和赔款的妥协。
这将给我国的财政带来极大的压力,并可能使我国的国力大打折扣。
但优点在于,我们可以立即减少战争的损失,并以此为契机,极大地保存我国的国力。”
“最后,若我们去寻求他国帮助,会让他国意识到纳兰国情险峻,他国即使同意帮忙,也会提苛刻条件,若是不帮忙,还有可能趁火打劫。”
在陈最富有洞察力的剖析下,纳兰胤与朝臣们的面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陈最的心思太缜密,每一句的分析都像精准的箭矢,直接击中要害,使人深感信服,同时也残忍地打破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美好期待。
“这可如何是好?”纳兰胤疲惫而迷茫地问道。
“陛下,臣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完全之策。”
“其他爱卿呢?”
纳兰胤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只见
金銮宝殿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长时间,老丞相突然说道:
“启禀陛下,老臣想到一个对策,或许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是何对策?速速说来。”
老丞相走出来,恭敬道:“美人计。”
提及美人计,众人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便是那昔日被派往赫连国联姻的温贵妃。
那也是纳兰距离吞并赫连最近的一次。
眼看着温贵妃就能将赫连国的内政搅合的一团糟时,赫连国突然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宫变。
赫连爵成功夺得皇位,还无情的杀了昏庸好色的老皇帝,温贵妃也死于那场宫变。
自赫连爵登基以来,赫连国已如日中天,国力显著提升,焕发出勃勃生机。
“丞相意思是采取美色诱惑之计,诱惑漠北上钩?”纳兰胤问道。
老丞相摇头。
“漠北民风剽悍,现如今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我们主动示弱,对方未必会轻易上钩,更何况,有傅兴国在,为了给傅家复仇,他也不会轻易撤兵。”
纳兰胤不确定的问:“难道是对赫连国实施美人计?”
老丞相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点了点头。
纳兰胤却摇头:“赫连国曾经在美人计上栽过一次跟头,又怎么可能再次被美人计所迷惑。”
老丞相先是讳莫如深的扫了陈最一眼,然后才谨慎的口吻说道:
“如果是普通女子,一定不会成功,若这个女子是林大人的妹妹,想要取得赫连国皇帝的青睐,应该不是大问题。”
“谁人不知林大人的妹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那等美貌举世罕见,赫连爵登基两年,后宫依旧空虚,连个皇后都没有,我们若是能献上美人与赫连建交,相信赫连国不会不同意,因为漠北的壮大,对赫连国也是有威胁的。”
朝臣们在老丞相的话语引导下,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
只要将林穗岁那个女人整走,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再次宠幸后宫中的娘娘们。
纳兰胤的脸色却因此变得极为阴沉。
他怒视着同在极力遏制一场即将爆发的火山喷发。
朝臣为的是整个纳兰国的利益,自是不会去管穗岁的死活。
他深爱了两年的女子,又怎么舍得送给赫连爵。
纳兰胤看向陈最,只见陈最全身紧绷,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愤怒。
但没人知道,此刻的陈最暗中狂喜。
老丞相的计策正中他下怀,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一旦云慕笙以和亲的名义被送到赫连,那就相当于安全回到了家,这个结果对于陈最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相信,当这个消息传回到纳兰国,纳兰胤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尽管陈最对老丞相的计策深表赞同,但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将这种情绪掩藏起来。
他扮演着云慕笙哥哥的绝色,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行为。
见纳兰胤与陈最默不作声,老丞相继续道:
“只要赫连国愿意与纳兰国结盟,我们便能共同把漠北瓜分,等纳兰国获得漠北铁骑,再安定下来发展几年,国力定然会大大提升。”
群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只要林小姐可以稳住赫连爵,为纳兰国争取到宝贵的恢复元气的时间,我纳兰的国力回到巅峰时期并不是难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声音更显沉稳:
“国之大事,不容轻率,在国家安危面前,所有的利益都显得微不足道,我们的付出,都是为了纳兰的繁荣昌盛。”
纳兰胤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朝臣们还不忘提醒他斟酌美人计。
他将陈最留下来,两人在御书房商讨。
“爱卿放心,朕绝对不会允许穗岁被当做两国联姻的工具。”
“朕答应过要娶她,朕要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陈最依旧不发一言,他在纳兰胤面前从未如此低落过。
“爱卿怎么了?”
陈最缓缓抬头,眼中映现出无尽的挣扎与矛盾。
“陛下,臣知道自己很自私,可穗岁是臣唯一的亲人,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说着说着,陈最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纳兰胤从未见过陈最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禁为之动容。
他安慰了陈最几句,并保证,一定不会让林穗岁去和亲。
陈最感激涕零地谢主隆恩后,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皇宫,却不想在宫门处遇到了丞相和几位尚书大人。
看样子,他们是特意在宫门处等他。